陶俊关注北歌缘起 QQ 群，跨性别女性心路历程引关注

采访/冯家钜 谷沛遥 区欣仪

指导老师/刘忠博

陶俊对北歌的关注始于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是在一个关于女装搭配的群聊中，他无意间浏览到了一段关于跨性别女性的采访视频。

视频中那位身姿挺拔的北歌，身着洛丽塔风格的裙子，娓娓道来她从男性身份变为女性的心理转变过程。

尽管在评论区里，有人对她进行了“恶心”的指责，甚至有人威胁要对她动手，然而陶俊在看到这些后，心中首先涌现的感觉却是：她真勇敢。

陶俊与北歌存在显著差异，他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为男性，这在社会中属于常态，即所谓的顺性别者；相比之下，北歌则是一位跨性别女性，她的出生性别是男性，但内心深处认同自己是女性，因而属于跨性别者。

尽管圈子中多数是普通女性，然而像陶俊那样以男性形象活跃的人也不在少数；此外，北歌觉得，如今选择女装的人日渐增多，甚至有些男性在女装后，其美丽程度超过了女性。

除了顺性别男性之外，还存在着跨性别群体，这一群体涵盖了跨性别女性以及非二元性别个体。这些个体被广泛地归入“男性”这一范畴，他们的性别认同各不相同，而对他们来说，穿着女装所蕴含的意义也各有千秋。

秘密

北歌在五六岁那年，心中便萌生了一种模糊的认知，她觉得自己并非一个男孩。

她小时候总是很羡慕，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们能穿上漂亮的裙子。她平时总是很文静，不闹腾，喜欢待在家里看动画片、阅读书籍。每当夜幕降临，她入睡时总会紧紧抱着爸妈给她购买的柔软毛绒玩具。

在她尚幼的年纪，父母便察觉到北歌与同龄男孩的差异。每当北歌穿上裙子，妈妈总会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模样挺可爱的，若你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北歌时常羡慕地看着周围的女孩子穿着裙子，有时甚至去男厕所都会让她感到尴尬。随着年龄的增长，男性的第二性征开始显现。她对自己的胡子、喉结等生理特征感到厌烦，甚至对于自己男性的性征也感到极度不适。

北歌性情温和，言谈间声音细腻，宛如女子，却常遭班上男生欺凌，他们要么将她推入洗手间对她进行欺辱，要么在放学后用刀威胁，勒索她的钱财。遭受欺凌后，北歌立刻向家长和老师报告了情况，男生们因此受到了批评和教育，霸凌行为也随之停止。然而，尽管如此，北歌仍旧难以融入男生们的圈子。

她试图与男生们共同游玩一款游戏，一起踢足球，融入他们的讨论，然而男生们却故意询问她关于自慰的问题，并对她进行性无能的嘲讽。时间一长，北歌渐渐感到，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融入他们，反而让自己感到极度的痛苦。

那时，北歌对“想要变成女生”的渴望并不强烈，再加上家庭带来的压力，她便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位女性朋友。

大学期间，随着“伪娘文化”的流行趋势，北歌在同学们面前尝试着穿了女装。她偏爱穿着JK制服，也就是日本女高中生的校服，或是洛丽塔风格的裙子，与朋友们一同参加漫展和茶会。这样的活动让她与女生们相处时感到更加轻松和自在。有些女性朋友甚至会开她的玩笑，将她称为姐妹，这让北歌感到非常高兴。

然而，独处时她常被焦虑所困扰。大二时，北歌不幸患上了重病，病榻上却无人相伴，身体上的痛苦尚且折磨着她，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内心深处的孤独感，仿佛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她既恐惧直面自我，又担心让家人为她忧虑，于是选择了自我伤害作为逃避的方式。

图/北歌穿上裙子 受访者供图

改变

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北歌向他的女友透露，他可能无法继续维持作为男孩子的身份。

她未曾料想，北歌的女友竟如此宽容地接纳了她，而且，北歌还了解到，自己的女友竟然是无性恋者。

性别焦虑问题依然存在。2017年6月，北歌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在抑郁症的困扰以及生理性别认同感的双重压力下，北歌感到呼吸困难，因此她尝试了自杀。她曾尝试跳楼、割腕、吞服安眠药，幸运的是，每次都从死亡边缘逃脱。

三个月过去了，北歌对性别确认手术的相关事宜有了初步的认识。在坚定了进行手术的决心后，她向父母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向他们透露自己内心深处认同的女性身份。

尽管父母曾戏言“你要是女儿该多好”，但当北歌向他们坦露心声时，他们却难以接受。于是，北歌带着父母寻求医生的建议，医生告知他们，这种状况属正常范畴，无需矫正，且无法矫正。

在我国境内，若跨性别人士打算进行性别确认手术，他们必须获得精神科或心理科医生的易性症诊断书，并且必须出示已经通知其直系亲属关于即将进行性别重置手术的相关证明材料。

起初，北歌的父母态度坚决，反对手术。然而，在北歌的女朋友的协助下，他们开始转变态度，共同做起了思想工作。最终，北歌的父母认识到，若不手术，北歌将长期遭受痛苦，甚至可能尝试自杀。在痛苦与挣扎中，他们还是决定忍痛同意。

2017年11月，北歌在北京的一家医院拿到了那份诊断报告。在此之前，她已经连续一个月在服用雌性激素和抗雄激素。在手术成功完成之前，她每日都要服用这两种药物。据北歌所述，雌性激素的服用需持续至更年期，之后则需逐步减少剂量。

北歌指出，我国抗雄激素药物供应不足，且其价格远高于国外同类药品，高达四倍之多。因此，众多跨性别者不得不选择跨境采购，或是通过非正规渠道依赖药商。但在此过程中，一些不良中介却将淀粉等杂质混入药物之中。

北京同志中心的跨性别项目专员鹿苹指出，激素治疗对跨性别群体来说是一大难题，一方面，这一群体对激素的需求量较大；另一方面，国内相关的医疗体系尚不健全，获取激素的正规渠道十分有限。

鹿苹指出，若非医生指导，于淘宝等平台购入激素，药品的保质与有效成分恐难确保；再者，若家族中存在诸如乳腺癌、乳腺增生等遗传病风险，若未经过检查排除此类隐患，擅自大量用药，实则可能对身体健康造成影响。

广州跨儿心理小组的创始人欢喜同样号召跨性别人士应当借助合法的医疗服务渠道来接受药物治疗。

起初用药阶段，北歌时常感到恶心并伴随呕吐，导致食欲不振。但随着用药时间的延长，身体逐渐适应了药物，不适症状显著减少。至于用药的经济负担，因个人对药物的反应不同而有所差异，大致每月费用介于两百至四百元之间。

2018年2月，北歌抵达上海，并预约了性别确认手术。手术前夕，她的父母承诺会陪伴她完成整个过程。然而，最终他们并未如约而至。

手术前夕，北歌需接受灌肠处理，旨在预防术后排便对伤口造成污染，这一过程由受访者提供图片记录。

五月末尾，北歌顺利接受了手术。术后短短一周内，她无法通过口腔进食，只能依赖注射葡萄糖来保障身体的营养需求。

术后初期三天内，患者可注射杜冷丁以缓解疼痛并助眠（杜冷丁，一种具备镇痛效果的药物），然而，自第三天起便不宜再使用杜冷丁，以免产生依赖性。缺乏有效的镇痛药物，北歌因持续的酸胀、肿痛而每晚难以安眠，导致她在医院卧床近二十日。

四个月后，北歌开始了为期两年的变声训练，这一过程要求她每日进行声音的专项练习。起初，她在模仿女声时，会刻意使声音变得短促且音调上扬，而当她用男声说话时，声音则显得更加自然和动听。

“你的男声很好听啊。”

然而，作为一位女性，这样的言论显得格外异常，难道不是吗？

撕扯

在女性服饰交流的社群中，跨性别人士所占的比重相当有限，而大多数活跃成员则是由外表为男性且生理性别与出生时一致的人构成。

陶俊，这位在广州求学的大学生，被戏称为“女装大佬”。他每隔一周便会有那么一两天，换上洛丽塔风格的裙子。他自称“认同自己的男生身份”，即便身着女装，他依旧坚信自己本质上是男性。

在室友们尚未苏醒之际，他已然早早地起了床。他先洗了个脸，接着依照化妆教程开始上妆；由于操作不够熟练，美瞳时常会脱落，因此他不得不一次次地重新佩戴。

图/陶俊穿上洛丽塔裙

尽管大家觉得陶俊话不多，不喜欢和大家一起参加活动，但他们从未对他产生过厌恶或轻视的情绪。反而，他们还会担心那些不了解女装的人会在陶俊背后指指点点。

大三那会儿，陶俊抓住了社团招募新成员的机会，首次尝试穿着裙子走进课堂。在上课之前，他内心充满了对老师可能责备的忧虑，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外籍教师不仅称赞他的打扮十分得体，还告诉他，若稍加化妆，会更增添几分俏皮可爱。

他始终未曾将那裙子带至家中。在初中时期，他曾私下购置了一件黑色的连身裙，不料翌日便被母亲察觉。母亲愤怒地将裙子丢入垃圾桶，并严令他不得再购买此类衣物。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尝试与父母交流，然而父母却将他视为“怪异之人”，因此一旦穿起女装被人发现，便会遭受责骂和殴打，唯有在校园之中，他才能安心地穿上心爱的小裙子。

小陈的室友对他讲述了一个难忘的经历：陶俊曾在校园中身着女装返回宿舍时，被保安人员撞见。保安随后追赶至宿舍，要求陶俊出示学生证，并告诫他今后在校内不宜再穿女装，以免引起领导的不适，认为其穿着过于奇特。

次日，陶俊被辅导员召唤至办公室，其指示为“在学校内不宜穿着女性服装”，此举措旨在“避免对其他同学造成不良影响”。

图/陶俊宿舍的洛丽塔裙

陶俊的几位朋友中就有那些偏好装扮成女生的男性，不过有个显著区别是，这些朋友一直在向他们的父母普及相关理念，现如今，他们的父母已经能够接受儿子们的这一爱好，甚至还会主动驾车接送他们参加角色扮演活动。

尽管陶俊的家长觉得男生穿裙子是“不正常”，但这并未动摇陶俊的信念，“别人如何评价那是他们的权利，我穿裙子，他们可以批评我，但这并不代表两者之间存在必然联系”，接着他又说道，“只要有人觉得我穿得好看，我就有继续坚持的动力。”

非二元

欢喜曾深感疑惑：为何自己会对穿着女装情有独钟？而在穿上女装之后，自己究竟算作男生还是女生？

相比于用“他”来称呼，欢喜更偏向使用“ ta ”。

在漫长的岁月中，欢喜常常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迷茫。自幼年起，她就偏爱模仿母亲穿着裙子，即便在幼儿园毕业照拍摄时，家里为她挑选了一件时髦的白衬衫，可每当看到其他女孩身着裙子，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羡慕之情。然而，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却在提醒她：“你是个男孩，你不应该穿裙子。”

在出柜之前，ta时常偷偷地、零零星星地尝试着穿上女装，心中充满疑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行为，也不清楚是否有人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经历。与此同时，ta又觉得这种行为十分羞耻，认为这是无法向他人透露的秘密。

往昔，欢喜曾以为自己偏爱女装，缘于对女生的倾心。然而，在与女友相恋之后，ta意识到，对女装的喜爱并未减退，反而愈发炽热。在欲望最盛之际，心中满载此念，以至于其他事务皆无法进行。

此刻，他欢欣地前往与女友同住的住所，趁着女友外出工作，悄悄地试穿了她的裙装，直到下班时间临近，方才换回自己的男装。

为了弄清个人状况，欢喜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原有职位，选择了跨领域攻读心理学硕士学位。在那段时光里，她邂逅了“伪娘”这一群体，并兴奋地察觉到，这个群体同样能够得到社会的认可。

与女友相伴十年时光后，我决定向她坦白自己的性取向。女友听闻此事后，瞬间感到十分惊讶。尽管她之前有所耳闻，诸如金星这样的跨性别女性故事，但对于偶尔进行变装、持有多元性别认同的观点，这却是她首次听闻。

此后，欢喜踏上了前往美国的访学之旅。在那期间，ta不仅从事心理咨询工作，还深入学习了相关领域的知识。这一过程中，ta接触到了众多新术语，如性别酷儿、非二元等。正是在这个阶段，ta逐渐意识到，自己归属于性别酷儿这一群体，即那些认为自己不属于传统二元性别分类的人。

“最初，‘酷儿’一词在国外被那些反同人士用作侮辱同性恋者的词汇，意指‘变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同性恋者以及部分双性恋群体却将此词转化为一种自豪的表达，用以彰显他们对自己非异性恋身份的认同。”他们往往认为性别纯粹是社会塑造的产物，在许多情况下，性别更像是一场表演，它既不一定是男性，也不一定是女性，甚至可能是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因此，他们会用“酷儿”这样的词汇来称呼自己，欢喜这样解释道。

李银河在其著作《酷儿理论面面观》中同样指出，酷儿理论的核心要义之一便是挑战男性和女性这一二元对立的划分，以及挑战所有严苛的类别划分。

欢喜亦指出，仅有少数跨性别者的性别认同处于不断变化之中，而大多数人在青春期阶段便已确立了自己的性别认同。

在确认自己是性别酷儿之后，ta 开始探索自身的定位。起初，ta自认为属于流性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ta意识到自己并不属于这一类别。最终，ta为自己确定了“性别自由者”这一身份——既不属于任何特定的性别，也不受性别规范的限制。

在美国，一面旗帜墙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旗帜，这些旗帜象征着不同的性别认同和性倾向，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美国进行学术交流时，欢喜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于电话中对母亲透露了自己的性别认同。她坚信，若不勇敢地出柜，便无法投身公益事业，为那些与她处境相同的人提供援助。

在电话里，她的母亲并未表示反对，而是更关心她是否需要接受手术，对她的健康状况表示忧虑，同时也在担心她是否会遭受他人的嘲笑和欺凌。

此事最终传遍了全家，大家都不再主动谈论，只是姥爷私下里给了欢喜两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这样做并不妥当，希望你能够改正。”

欢喜认为，社会之所以不接纳男性穿着女装，主要是因为性别规范的影响，而这种规范往往被作为社会主流的顺性别群体所忽视，他们并未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欢喜表示，在百年之前，裤子尚属男性专属，女性为了外出工作与社交，奋力争取了穿裤子的自由。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女性穿裤出行并无不妥，她们向男性看齐，人们普遍认为这是一种积极的变化。因此，当女性追求与男性平等的权利时，人们往往认为她们勇敢且了不起。

然而，若男性试图争取与女性相同的着装自由，他人可能会指责你沉沦，原本你应被视为一位尊贵的男士，如今却变得与女性无异，这无疑是对你男性形象的削弱，是对你男性身份的贬低。

假象

手术完成后的某个日子，北歌家中不幸遭遇了盗窃。母亲顿时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直言不讳地说：“你这样不男不女，自然会引来别人的目光，家里被盗也就不足为奇了！”

术后，由于与家人矛盾加剧，加之抑郁症病情恶化，北歌不得不入院治疗，频繁在工作岗位请病假。父母径直向她工作的领导反映她变性一事，随后，领导的态度也变得极为激烈，甚至直言不讳地对北歌说：“你这一生算是毁了”，并告知她，她将无法拥有伴侣，更别提朋友。

家庭与工作的重创之下，北歌选择了在自以为温馨的二次元社群中勇敢地公开自己的性取向，期望在女性朋友们中寻求到心灵的慰藉。

她晒出了自己穿女装的照片，并公开声明自己是跨性别女性，然而这一举动却引来了群里一些女生的嘲讽。她们指责北歌是哗众取宠，试图吸引眼球，甚至有人直言：“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纵然众多女性站出来为她辩护，强调这是她的个人决定，并且指出人们尚未认识到她的魅力所在，然而北歌在遭遇嘲讽后，心中首先浮现的念头却是“想放弃”。

她发现自身陷入了伪娘文化与性别少数文化交织的困境。尽管伪娘文化逐渐兴起，大众对女装的接纳度有所提升，然而在社会年轻人的眼中，对于那些外表俊朗的顺性别男性，他们更愿意展现出宽容的态度，而对于那些泛娱乐化的男性女装，则显得相对包容度较低。

北歌表示，许多人可能只是将她的女装视为一种娱乐活动，而鲜有人深信，这背后是她内心深处对自己女性身份的认同。

发声

面对人生低谷，北歌坦言自己难以战胜消极情绪，在多数情况下，她依赖着身边跨性别朋友的相互扶持，“实际上，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生活状况并不理想”。

《2017年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查报告》由北京同志中心与北京大学社会学系联合发起，并得到荷兰使馆的支持。报告显示，在参与调查的2060名对象中，有61.5%的人遭受了抑郁困扰，73.2%的人经历了焦虑，46.2%的人因跨性别身份产生了自杀念头，而12.7%的人甚至有过自杀尝试。

鹿苹指出，中国跨性别群体面临的最大困境是“缺乏认同”，这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们自身难以接受自己的性别身份，二是社会和家庭对跨性别者的排斥。这种排斥使得该群体面临着极高的抑郁风险，进而引发了频繁且严重的跨性别自杀事件。

鹿苹的任务即是向公众普及性别多样性的理念，旨在鼓励人们勇敢地展现真实的自我，而非拘泥于社会既定的成见和模式。

北歌在辞去原有职位后，自立门户，创办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与此同时，她着手与一位编导合作，共同策划制作一部关于跨性别者群体的纪录片。

在影片里，北歌不仅意图展现该群体的正面形象，更意图揭露诸如黑市药物交易、社群所面临的种种困境等阴暗面，“我们不仅期待社会能提升对我们群体的接纳程度，还希望社群内部能够进行自我反思……比如非法药物的贩卖，违法的行为终究是违法的”，进而呼吁国内能够提供既合理又经济的医疗途径，确保各地跨性别者都能获得优质的医疗服务。

正名

《国际疾病分类》这一标准，通常被简称为 ICD，它在全球范围内被广泛应用于临床领域，旨在详细阐述并确定精神障碍的诊断标准与关键要素。

2018年，《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版）》即《ICD-11》推出了预览版本。在这个版本里，“性别认同障碍”这一概念不再被归类为心理疾病，而是更名为“性别不一致”，并被纳入“与性健康相关状态”的范畴。此外，《ICD-11》还明确指出，“异装癖”不再被视为一种疾病。欢喜说，在以前，异装癖是一种用来形容男性的疾病。

今年5月25日，第72届世界卫生大会对《ICD-11》进行了审议并通过，我国卫生部已向国内医疗系统发出全面学习的号召，同时，《ICD-11》预计将从2022年1月1日开始正式实施。

欢喜认为，性别认同的追寻各不相同，有些人很早就确立了自己的性别认同，并且这种认同伴随终身；然而，也有些人需历经漫长的旅程，方能完成对自身性别的深入探索。

同时，欢喜指出，鉴于社会长久以来基于二元性别构建，因此众多个体在如此二元框架中难以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中的一些人，只有在接触到跨性别等相关的概念之后，方能够表达出自身的情感体验。

服饰代表了一种性别呈现的形式。欢喜阐述说，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是通过观察某人的衣着装扮、行为举止等方面来识别其性别，而不是依据身体特征来做出判断。

在ta的眼中，社会首先应当接受“性别表达”的多样性，这是因为相较于“性别认同”，“性别表达”所涉及的群体更为广泛。有些人即便认同了自己的生理性别，在社会上仍可能因性别表达而遭受歧视、排斥乃至暴力。只有当社会能够容纳一个庞大的群体，才更有可能接纳那些规模较小的群体。

欢喜觉得，有些人表面上看似对跨性别者群体持开放态度，却常常提出“若不手术，便不宜着女装”的看法。这种观点实际上是在强化性别二元论的刻板印象。他们认为，若你是女性，那么你的外在形象，从内到外，从头顶到脚跟，都应完全符合女性的标准：身体的性别特征必须相符，性别表达也需一致。然而，这种看法只适用于部分跨性别者。

即便在跨性别女性群体中，也并非所有成员都偏爱女性化的着装风格；实际上，部分选择女装的人士，她们的动机并非为了迎合社会潮流，而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人喜好。

重拾女性身份后，北歌发现自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常常思考，若领养一个孩子，那孩子是否会因为拥有一个变性母亲而遭受排斥，若孩子遭受欺凌，她是否具备足够的实力去庇护。

她心中充满了对普通女孩的向往，她们拥有父母的呵护，尽管她对自己的手术选择未曾反悔，但孤独感时常萦绕心头，她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似乎缺少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视频《被排斥的美》/陶俊对于女装的看法

参考资料：

1． 《性别重置技术管理规范（2017年版）》

2． 《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查报告圆满发布》

《【视频】有5%的跨性别人士曾冒险自行移除其生殖器官，面临生命威胁》

4． 《2017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查报告》

5． 《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

6． 《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

7． 《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版)》

8． 向静 《刑事司法精神医学与刑侦实务》

9． 李银河 《酷儿理论面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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