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召忠承认留心网友评价，在最强大脑中受欢迎

他坦言，节目播出后，他会时刻留意网友的评论，不仅会翻看，还会把大家的评论都记在“批评手册”里。“不是为了跟人吵架。”他向我解释，“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说错，然后回头再仔细检查，如果错了，下次再注意。”

“接下来有请最高大、最帅气的张将军！”2月27日下午3点17分，南京博览中心34排座位挤满了约五六百名观众，其中八成以上都是年轻人。此时，综艺节目《大脑袋》正在录制，轮到张召忠出场了。

随着主持人蒋昌建的介绍，64岁的张召忠走了出来——或许是为了配合他退役少将的身份，节目组用解放军的军歌作为背景音乐。

看到张召忠的出现，年轻人兴奋不已，仿佛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随着军歌声，齐声高呼“司令员”、“司令员”。

张召忠显得很高兴，一边挥手，一边笑着向嘉宾席走去。

事后我问他知不知道“局长”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当然！我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张召忠肯定地回答。

“我担心我的孩子将来会怎么样。”

下午2点20分，距离节目录制还有40分钟，在不到10平方米的休息室里，张召忠还在犹豫，是穿蓝白条纹的针织套头衫，还是衬衫搭配西装。

在剧组两名服装助理的帮助下，他反复穿上、脱下条纹衬衫，让衬衫显得生动活泼。

10个月前，在国防大学超龄服役3年的张召忠退休了。北京电视台《军情解码》节目主编王仁飞回忆说，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去年7月7日，在节目录制间隙，张召忠告诉大家，以后在节目中介绍自己的身份要改，不能再用“国防大学教授”来介绍自己了。“我正式退休了，命令是昨天刚下达的。”

“对大多数人来说，退休意味着人生最精彩的一段时期的结束，但对他来说不是。”王任飞认为，张召忠仿佛获得了重生，“退休对他的心理一点影响都没有。”

据张召忠自己讲，10年前，也就是2005年，当他看到妻子退休后无所事事，只能“在家里挣扎”时，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提前适应退休生活。

此后，张召忠很少像上央视军事评论节目那样在节目中穿军装，而是对休闲装“上瘾”。据他介绍，在电视上穿军装会无形中拉开他与观众的距离，而且太具象征意义。

当时，他还决定减少在电视上的露面。“退休就该有退休的样子，退休后整天发号施令可不好。”

他还尝试练习书法——有人告诉他，作为名人，写几个字就能赚几万元。这让张召忠觉得很神奇，“以前我写文章，一天写几千字也赚不了多少钱。”他开玩笑说，如果以后没法谋生，卖几个字也不错。

但没过一周，刚买的文房四宝就被搁置一旁，像养老院里传统的退休后活动如门球、钓鱼、画画等，张召忠感觉有些适应不了。

“我以前跟年轻人一样，一个小时打3000个字，现在一个小时只打几个大字，实在是不可能，太着急了。”他告诉我，他决定利用剩下的精力，做一名青少年科普“教育家”。

张召忠谈到自己在电视上说雾霾能防激光武器时被人嘲笑的情景：“我这几十年写了那么多书、拍了那么多电视剧，结果他们几乎都没看过！”

“年轻人的科学素养有很大问题！”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感慨，声音一下子大了两三倍。他认为现在的年轻人有些问题：“读书？现在的人都不读书了，天天刷微博，追明星，有的电视节目整天炒作明星，拿历史开玩笑，撕日本侵略者，娱乐性太强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以后孩子会怎么样。”

为接轨年轻人的使用习惯，张召忠做起了新媒体，去年7月在青亭FM开播广播节目《张召忠说》，并与凤凰网、视频节目《军机副驾驶》合作，推出军事脱口秀《张召忠说》。

12月，他还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在取名的时候，张召忠想到了网上那些吐槽他的视频。

“司令，这个名字很好。”他告诉我，他知道这个绰号有些贬义，但“很幽默，只有聪明人才懂得欣赏幽默。”

因此，张召忠退休后的日程比退休前更加忙碌。如今，他通常要录制四档电视节目、一档脱口秀节目和一档网络电台节目。“我每天都要想着更新微信公众号，这让我忙得不可开交，就像上了海盗船。”张召忠抱怨自己很累，但他也非常自豪，因为在每一个年轻人活跃的网络平台上，他都有自己的存在。他在微信公众号上说：“我会把你们一个个屏蔽……那些在天上飞的、在地上跑的、在水里游的……”

“你今天的眉毛修得怎么样了？”

2月27日，张召忠在休息室化妆（冯芳宇 摄）

节目间隙，身边的人都很关心这位将军新媒体生涯的“钱途”。但当别人问起他从公众号“局长召忠”赚了多少钱时，张召忠却始终一脸惆怅，说他发现新媒体需要的投入比想象中的多得多。“还是赚钱的，现在我的退休工资都用来给朋友发工资了。”

有人觉得他是隐性富豪，总上电视，肯定攒了不少钱。“我一个月工资上万。”张召忠并不避讳公开自己的收入，“中央电视台规定，每期节目的嘉宾费是几百元，地方卫视可能高一点。”

这两个月里，他想出了一个简单的收入补充计划：在公众平台售卖自己的签名书——据他所说，这不太可能赚很多钱，但也是一笔收入。

于是，有时候，节目录制结束后，出版社就用车把一批书运过来，张召忠就坐在门口的车里，一本一本地签名。“当时快晚上九点了，350本书才送到，我签了两个多小时。”

搜狗CEO王小川问他：“你招了多少人？”

张召忠又笑了起来，指着旁边的助理，“就是这个。”

这位退役将军说，能和他长期共事的人必须非常可靠，“政治上可靠，品行端正”，这一标准他强调了三次。

这名助理跟随张召忠9年，负责安排他日常工作行程，并在他出差时帮他打理琐事。据她介绍，张召忠每天在仅有6人的微信群“居作军部”里和其他几位兼职的90后商量微信公众号的选题事宜。公众号的运营外包给了一家公司，张召忠只负责内容输出，运营公司负责文字润色和插图，最后由张召忠审阅后发布，一切商业事宜也由运营公司负责。

录制视频、电视节目时，化妆、服装搭配、宣传等全部由张召忠亲自负责。

从粉底到眉毛的修饰，他都是自己摸索了好多年，现在他不但技术娴熟，还能根据流行趋势调整出当下最适合自己的妆容。

节目录制时，趁大家吃午饭的时间，张召忠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化好电视妆。他在后台问化妆师：“今天我的眉毛画得怎么样？我试的新眉形可以吗？”

“眉毛画得真好！”化妆师很满意，她告诉我，相比其他花上一个小时化妆的娱乐明星，张召忠的自拍效果“只是上台前抹了点油”。

“政治”永远是第一位的

张召忠与外籍军人交流（张召忠供图）

等待录制期间，张召忠的化妆室里挤满了来访者。“在所有录制节目的嘉宾中，张将军的化妆室总是最热闹的。”节目工作人员说，“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敲门找他，他总是笑眯眯的。”

张召忠可以聊出国旅游、减肥，甚至是最新流行的娱乐节目。

“电视是一种综合艺术形式。光说得好是不够的。你得说些让观众喜欢的话，”他告诉我。

张召忠1992年开始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露面，并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期间成名，这是大陆电视媒体第一次现场直播战争。

张召忠在直播中坚称，萨达姆的共和国卫队、坦克战和杀伤性武器将让美国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

战争第27天，美国宣布控制了伊拉克全境。

在随后的利比亚战争中，张召忠预言首都的黎波里将成为卡扎菲反对者的伤心地。结果，反对军直冲的黎波里，受到了的黎波里民众乃至卡扎菲军队的热烈欢迎。不久之后，反对军就包围了卡扎菲的家乡苏尔特。张召忠认为卡扎菲已经离开了苏尔特。结果第二天，卡扎菲就在枪林弹雨中被击毙。

这也成为网友们发帖调侃他的原因之一，经常有帖子说他是“军事界的贝利，总是预测战争局势的反面”等等，而由此衍生出来的笑话更是恶搞无比。

此后，他那些“养殖海带阻挡潜艇”、“用激光武器防御雾霾”等抢眼的观点引发的争议越来越大，甚至被指责“屁股决定脑袋”。而每年，他都要在不同场合至少十几次面对记者，问出非常相似的问题——他口中的预测，是否和他心里想的一致？

“军事问题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很多问题是禁区……和不同的人谈，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张召忠也一次又一次向我澄清这一点。

“现在的天气预报能有多准？”他耸耸肩，“如果预报不准，我也不预报，那预报还有什么意义？专家的意义就在于能给出独到的见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专家。

但他又补充道：“我是共和国的将军，我的语气必须与外交部、国防部的语气一致，不能为了炫耀而与众不同。”

张召忠也多次向我强调，哪怕是办公众号、录脱口秀，“讲政治”永远是第一位的，“讲政治、守纪律很重要”。

他认为，如今新媒体的政治教育存在问题，他想利用新媒体“把年轻人引上正路”。 “2012年钓鱼岛阅兵打砸抢的幕后黑手，现在又在日本重演。1999年，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大家在美国大使馆前游行，高呼对美开战，但多年后，不少人去了美国。”

在此前播出的《大脑袋》节目中，人气偶像组合TF Boys作为特邀嘉宾参与，主持人问成员王俊凯：“你认识张召忠吗？”

“张先生，张爷爷是军事家。”王俊凯回答道。旁边的王源立刻笑着补充道：“雾霾能防导弹。”全场笑了起来。

“你看他认识我，说明我科普能力很强。”提起这件事，张召忠发出招牌式的“哈哈哈哈”大笑，“但他记错了，我说的是雾霾能防激光武器。”

“可爱就是正义”

年轻时的张召忠（照片由张召忠供图）

录制节目时，张召忠依然选择穿衬衫搭配休闲西装，因为“不显肚子”。拍完最后几张照片后，他坐在后台休息室的沙发上，不停地问大家“你坐着的时候，是不是看不到肚子啊？”“你的裤子是不是太长了？你坐着的时候，裤腿的位置对吗？”

助理向我透露，在没有要求穿赞助服装的节目中，张召忠都坚持穿自己选择的高档定制西装、衬衫，皮鞋也总是一尘不染。

或许是因为春节期间饮食丰盛的缘故，张召忠发现自己胖了两公斤，肚子成了关注的焦点。拍合影时，张召忠始终保持肌肉极度紧张——尽管摄影师建议他“可以放松一点”、“自由一点”。

采访时的午餐时间，他给别人做了南京风味的狮子头和干菜汤，自己吃得很少，“补充营养，但不要暴饮暴食”。

“你永远不会看到我邋遢的样子。”他告诉我，对自己的身材很自豪，“身高183cm，体重一直在75公斤左右。”他认为，拥有得体的外表，不仅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他人的尊重。

张召忠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牺牲自己的“形象”。在录制视频时，小导演声称让他一边搭积木一边回答问题，这样可以锻炼他的小脑。结果，问题持续了40多分钟，他被积木弄得头晕目眩。当然，他在头晕时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在剪辑的视频里被剪成了一串。

“毕竟网站要有点击量，电视节目要有收视率，都是为了工作，大家都不容易。”张召忠笑着对我回忆道，“没关系，只要大家开心就行。”

在年轻人聚集的哔哩哔哩网站上，搜索张召忠的名字，可以得到50多页、上千条结果，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他个人的鬼片（这里的“鬼”是指在“二次元”文化中，将音视频素材进行拼接，形成强烈反差，达到恶搞喜剧的效果）。

这些视频中，张召忠身着各式战袍、铠甲，脸部被PS到王峰、萨达姆、美国大兵、武松，甚至动画片《疯狂动物城》里的水獭身上，与其平时的正经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甚至连他的一些“经典台词”也被剪辑掉，头戴海带、拿着镰刀割韭菜、手拿船模的画面被做成说唱视频，“让她尝尝海带绳的威力，别上船，别上船……”

“他们都跟我说，只要我有消息，哔哩哔哩就会有人帮我拍视频。”谈起此事，张召忠有些自豪，“现在，我已经成为哔哩哔哩很大一部分了。”

2月27日，张召忠在休息室抽空用手机观看自己制作的视频节目（冯芳宇 摄）

他主持的网络节目《张召忠说》以军事、历史题材为主，每期节目在各大视频平台的点击量合计有四五百万，在哔哩哔哩的点击量从几十万到四五十万不等。每期节目开头，“见到局长我就滚”、“局长你好”等评论铺满整个屏幕。

不过，真正与这部军事节目内容相关的评论和评价并不多。

有自媒体将“二次元”文化圈的这种情况称为政治娱乐化、“可爱即正义”。

“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观点。”张召忠说。

《批评手册》

2月27日，节目录制间隙，张召忠在审阅剧本（冯芳宇 摄）

这是让他感到自豪的另外一件事，心态也变得更加平和。以前他在媒体上很嚣张，说负面评论都是因为嫉妒。但现在，在去节目录制现场的车上，他笑着对我说：“我在电视上说的话，大家自己评论吧，你堵不住别人的嘴。我已经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了。”

但他也坦言，节目播出后，他会时刻留意网友的评论，不仅会翻看，还会把大家的评论都记在“批评手册”里。“不是为了跟人吵架，”他向我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说错，然后回头再仔细检查，如果错了，下次我会注意。”

换言之，张召忠对于外界的评价并非无动于衷。

至今，他还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录制电视节目时的一些数字，“中央电视台的伊拉克战争直播节目收视率是10%-15%，我在第四频道的直播节目收视率是2.82%，海峡卫视的收视率是2.25%。”

十几年前，央视索福瑞对他做过一次详细的观众调查，张召忠对此也记忆犹新。“我的观众群体性别跨度特别令人吃惊，51.5%都是女性观众，比男性观众还多。她们说，难怪收视率高。”随后，张召忠“神秘地”给我讲了央视编辑部一位老领导在办公室热衷收看他节目的故事。

而新媒体似乎给张召忠带来了更大的心理满足。

“我是一名退休老人，本来以为一个月能涨到2万微信粉丝就不错了，没想到仅一周就涨到12万。”

在粉丝订阅量突破32万时，“局长召忠”做了一个用户调查，近8000名投票者中，超过60%为“修炼者”，86%的年龄在40岁以下，93%为男性。

日本军国主义、南海问题、朝俄军事情报等都是他在公众号经常发的话题，内容不是很娱乐性，比较专业，比较晦涩，但还是能有三四万人看，有时候甚至六七万人看。“完全超出我的预期。”

对于自己在今日头条上发表的文章阅读量，他也颇为自豪，“第一篇阅读量12.5万次，第二篇阅读量39.9万次，第三篇阅读量254万次，影响力已经可见一斑。你看我昨晚发的文章，不到12个小时，就有68.8万人阅读。”

采访中，他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求查看自己最新的订阅数和新媒体榜单排名。2月28日下午4点，他兴奋地告诉我：“订阅数已突破28万。”而前一天，这个数字才27.6万多。于是，他骄傲地向我预测，照这个趋势发展，过一个周末，等他回京，订阅数就能突破30万——3月31日，“局长赵忠”的粉丝数就已超过37万。

为了得到这些数据，张召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花两个小时看哔哩哔哩、知乎、微信和新闻网站，以跟上时代的步伐。

在运营人员的建议下，张召忠每周两三次在官方账号上以音频、问答的形式与网友聊天，谈论人生经历、评论时事。

他直播自己在医院做完手术后躺在床上完成稿件的过程；评论婚姻是否应该平等，分享自己与来自农村的城市女孩的婚姻，感叹现在的爱情太物质；甚至带着家里的爱犬“张贝贝”出来表演。

即使学会了阿拉伯语和英语，退休后的张召忠还要花很多时间学习另一门新语言——“如何跟孩子说俚语”。

他认为这些“行话”不值得提倡、不值得提倡。这位“局长”认为，网络语言看着好玩，说出来不好玩。而且，他认为这些都是“不规范的语言”，自己“不会说”。出于同样的原因，他也反对春晚部分节目中出现网络笑话。

“年轻人就是这样跟你说话的，他们跟你讲东西的时候，如果你完全听不懂，他们就会立马把你当成别人，觉得你是个老家伙，没法跟你交流。”他对此很警惕，极度不愿意被归类为“老古董”。

在《大脑袋》上见到TFboys让“局长”震惊不已。“哇，特警出动了，在微博上说一句话，就有20万条回复，还有四五十岁的粉丝。我一定很理解这些孩子。”他事后回忆道。

“（于是）就在网上查了TFboys，学唱他们的歌《青春修炼手册》。”节目工作人员笑着补充道，“他在台上唱的是《左手右手慢动作》，不过有点跑调。”

“时间就像流水，很快就过去了”

张召忠早年在中央电视台录制节目

（张召忠供图）

这次节目录制并不顺利，因为机器调试、特邀嘉宾化妆等原因多次中断，张召忠和其他嘉宾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化妆间等待、聊天。

虽然张召忠每次都尽力表现得“懂事”，但他总会转过身，用手模仿水的流动，​​告诉我“时间就像流水，很快就过去了”。

“张总就是那种宁愿自己难为情也要讨好别人的人，这或许是他职业的一种体现，他希望大家能够对他满意。”一位与他合作了两年多的北京电视台的导演兼编辑告诉我。

采访中，张召忠自称自己很重视时间，多次用“时间如流水”来比喻。对他来说，哪怕是工作以外的任何生活，都是浪费。“旅行很无聊。”虽然每个周末都要去南京录制节目，但他从不想在城里到处转悠。他给自己的唯一休息日，就是每年除夕——为了照顾家人的心情，他“规定”自己，这一天一定要和大家“看电视、聊天”。

他自称“我最多三分钟就能让别人觉得我和自己融为一体”，但生活中他的朋友并不多，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交朋友”。他说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待在书房，在电脑上打字。连他的儿子都说他“在父亲的阴影下长大”。

周围的人都认为张召忠意志太坚强，什么事都想自己做。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凡是我能做的事，我都自己做。常常我一个人就能干七八个人的工作。”

张召忠在工作和闲暇时几乎是另外一个人。工作时，他要求自己把读过的书都记下来；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却经常记不住身边人的名字。

此外，远离军事和政治的张召忠也经常感到糊涂。在超市，他看不懂货架上密密麻麻的价格标签；带宠物狗贝贝洗澡，顾客要价128元，他掏出120元，给了顾客8毛钱的硬币。

就在来南京录制节目前，助理在北京南站接到了张召忠的电话，“出地铁后，看到一个流浪汉，想给他买点吃的，可摸口袋时发现他没带钱包。”

采访过程中，我确实被这位“局长”的记忆能力给迷惑了。

“我出去讲课的时候，可以不看讲稿就讲三个小时”，他自豪地对我说。然而，节目录制过程中，这位嘉宾被要求录制追加评论。一句二三十个字的台词，他在镜头前说了八九遍，还是不会重复。在录制追加素材的演播室里，一边是略显不耐烦的导演，另一边是掩饰不住愧疚的张召忠。场面一度相当尴尬。最后，导演决定一句一句地录。每次导演朗读一小段，张召忠就立即跟上。

“如果我不理解其含义，我就记不住。我没法模仿鹦鹉说的话，”他后来向我解释道。

时间已近午夜，经过七个多小时的录制，张召忠终于结束了工作，换上休闲服装，以热情的态度与导演和工作人员告别。

再过12个小时，他就要乘坐高铁返回北京，开始新一周的工作。

回京后，我发现“巨章召忠”公众号专门设立了“军品典藏”板块，售卖军品周边，除了售卖巨章亲笔签名图书外，还售卖飞机、坦克模型、军靴、某品牌红酒——这让前述公众号读者调查结果显得颇有道理：近8000人投票中，有3000多人希望从军品典藏中得到巨章的书，约42%的人投票支持“有巨章亲笔签名的舰船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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