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历史人物与文学想象的交织

◎王宏（古典文学教授）

王昭君是真实的历史人物，但有关她的记载中却有大量的文学元素，为后人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和创作素材。

班固《汉书》中只记载汉元帝“圣旨后封匈奴王羌给呼韩邪单于为颜氏（宫女入宫但未见皇帝）” 。范晔的《后汉书·南匈奴传》增加了许多故事情节：昭君入宫后数年未能见皇帝，“积悲怨”。恰巧皇帝要赐给呼韩邪五个宫女，他就主动了。她请求前往匈奴，成为联姻的五位宫女之一。

《送别》一节写得细致入微，如小说一般：“呼韩邪正要辞会，皇上召五女来表达心意。昭君富贵美貌，明朗的汉宫里，顾氏荆、沛归来，左右行。”呼韩邪归匈奴时，汉元帝赐侍女五人。其他四位女子都伤心地哭泣，唯独昭君以汉宫为表演场地，表演了精彩的表演。她精心打扮自己，让自己看起来迷人、容光焕发。一出场，她那绝美的美貌便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震撼了所有观众。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被关在宫中不见“美”的悲伤怨恨的宫女，她是美丽而轻盈！昭君精心设计了这一幕，一举一动都诠释着绝世青春。汉元帝呼韩邪等人都惊呆了：后宫里居然藏着这样一个绝世美女。 “皇帝见了她大惊，想留住她，但又难以食言，于是她投奔了匈奴。”皇帝还没有蠢到极点，他已经答应了匈奴送他的婢女作为礼物，而且又是当众告别，所以没有办法改变她。于是昭君嫁给了匈奴，并生了两个儿子。呼韩邪单于对她很好。呼韩邪死后，他的继承人（呼韩邪的匈奴妻子的儿子）想娶她。昭君请求回汉，汉成帝却命她“随胡俗”。联姻父子两代单于，汉人难以接受，但不仅对匈奴来说很正常，对昭君来说也是天大的恩惠。

昭君在后宫，连皇帝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美人。汉元帝临别时的期望很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会看到五个妆容华丽、表情呆滞、泪流满面的女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把天下最美的女人送给了匈奴。传说汉元帝气得无处发泄，随后将宫中画师全部杀掉（不仅仅是毛延寿）。

或者宋朝王安石说得对：“明妃初出汉宫，春风中泪湿鬓角，双目无色，四处游荡，君王却无法控制”。当她回来的时候，她对这幅画的手感到惊讶，她一生中见过多少次这种态度的起源？ （《明妃歌》）画家再好，也只能画出人的容貌，谁能画出绝世美女的神韵呢？尤其是这位美女的美，是经过精心设计，主动展现出来的。这就是极致的美！她们与宫廷画师所画的那些表情呆滞、面无表情的宫廷佳丽是那么的不同。

我们不妨想象一下：如果汉元帝在昭君告别之前碰巧遇见了最美的女人（就像当代宫廷剧想象的那样），如果皇帝用另一个宫女取代了昭君，把她留在了汉朝皇宫，会发生什么？

王安石依然彻底：“我一走，就知道再也回不来了，可怜我穿的都是汉宫的衣服，发消息问塞南，年年只有天鹅飞翔。我的家人传消息千里之外，我不记得彼此在汾城那么近，却没有看到我。”长门让阿娇闭嘴，她的人生充满了失望！ ”当年，汉武帝和陈阿娇皇后备受宠爱，最终在幽闭的宫殿中死去！所以，“汉人思想浅薄，善良深沉，人生的乐趣在于在相互理解中。”

昭君不仅美丽，而且极其聪明勇敢。与其像所有后宫女子一样绝望地期盼“天意”，永远不见天日，不如赌一把，去未知的沙漠寻找另一种生活。不管硝烟白草有多可怕，也比后宫里的“活死人之墓”要好。用今天人能听懂的话来说，就叫“我把青春赌在明天”吧。

2024年11月10日

供图/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