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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芽之旅深度解析:新海诚灾难三部曲的叙事机制与后现代造梦艺术

二次元 2025-03-16 19

恶魔的二次元之旅_恶魔的次元之旅_恶魔的次元之旅校对版

洪帆

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副教授

恶魔的次元之旅_恶魔的次元之旅校对版_恶魔的二次元之旅

任紫薇

北京电影学院中国电影编剧研究院2019级硕士研究生

在《铃芽之旅》里,新海诚把“3·11 日本大地震”当作现实背景,构建了主人公铃芽的“冒险之梦”。它通过故事催眠的方式,对遭受集体创伤的民众进行心理治疗。并且,它建构了一条爱情主题情节线,主人公在恋爱与不恋爱之间摇摆。同时,还建构了一条成长主题情节线,主人公在英雄事业与个人爱情之间摇摆。本文想要分析这场人造梦背后的叙事机制,这场梦混合了分裂的主题、多层级的记忆以及幻想。

新海诚的《铃芽之旅》擅长造梦,其叙事机制具有后现代的特点,像是一个资料库。

《铃芽之旅》(2022 年)被称作新海诚“灾难三部曲”的最终一部。其前两部作品分别是《你的名字。》(2016 年的影片)以“彗星撞地球”为公共灾难事件,(2019 年的《天气之子》)以“不止不休降雨洪灾”为公共灾难事件,二者分别将这些公共灾难事件巧妙融合进青少年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里,这些公共灾难事件成为重要的故事背景、人物行为动机与激励事件,还成为最具视觉与心理冲击力的高潮场景。在灾难这一极具戏剧性和画面感的叙事要素的驱动下,新海诚一直擅长描写的少年男女之间清纯浪漫且奋不顾身的悸动爱恋之情得以充分展现。《你的名字。》中,主人公即便灰飞烟灭也要拼命对抗遗忘,记住对方名字,这样的画面令人热血沸腾;《天气之子》里,男主人公大声喊出“即便与世为敌,我依然会选择你”的台词,也让人动容。这两部影片取得了耀眼的票房成绩。它们勇夺当年日本电影年度票房冠军,其中《你的名字。》超越了此前宫崎骏《千与千寻》(2001)创下的纪录,成为有史以来全球最卖座的日本动画电影。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新海诚历经三年精心打磨的最新影片《铃芽之旅》,让观众既怀有期待,又隐隐有些不安。实际上,从 2022 年在日本首映到最近在中国上映这段时间来看,票房表现还算不错,然而口碑却是褒贬参半。如果把电影视为创作者为观众构建的故事化梦境,那么与前两部作品相较而言,《铃芽之旅》在叙事的构成方式以及功效实施方面有着明显差异。它无法给予如前两者那样能让观众深度沉浸、远离现实世界的完整或完美梦境体验。在观影过程中,观众会不时“醒来”,不自觉地回到现实。要么是在思考铃芽这个人物的行为逻辑为何不顺畅(主要集中在爱情情节线上),要么是感慨已跳出故事之外,在现实层面中大地震给日本以及全人类带来的灾难和创伤,甚至会因为“突兀地”发现新海诚过往作品中的某些创作要素“乱入”本片而出戏……这确实成了一场让人感觉不那么舒畅的、半梦半醒的梦境体验,既难以沉入睡梦,也难以完全清醒。

一、心理治疗的造梦叙事模型

电影的造梦机制可以对观众施行催眠术,接着进行心理疏导与慰藉,从而消除或者暂时消解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恐惧与焦虑,这已经是一门古老的技艺。经典恐怖片便是这一机制的典型代表。几乎所有恐怖片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世界观。在我们生活的现实(物质)世界之外,存在着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暂时与现实世界隔绝,是“恶灵”居住的地方,很可能是非物质的。它在不同故事中有不同名字,像阴间、魔界、地狱、幽冥之境等等。多数时候,人类生活的现实世界与恶灵存在的魔界互不干扰。但令人不安的是,这两个世界并非完全隔离,因为存在某些神秘通道能将两者联通。某位大能的神或者伟大的人类英雄早已用法术或器件将通道封闭,这是值得庆幸的。然而,危机如同不定时炸弹,总会在某个特殊的“倒霉”时刻,导致通道被打开,恶魔自此入侵人间。恐怖片的故事通常以这样的方式一次次被开启。接下来的情节有着一定的套路,那就是天选之子这样的人类英雄,最终(或许在神的协助下)战胜了恶魔,把恶魔赶回了地狱,并且再次封印了那个连接阴阳界的神秘之门。表层故事背后,恐怖片对观众的心理治疗机制是这样的:其一,把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那些无法形容、抽象的恐惧与焦虑情绪,在一个恐怖恶魔身上体现出来,使其变得具体;其二,通过打败这个真实存在的恶魔,以象征或替代的方式,让我们经历了一次战胜恐惧和焦虑情绪的心理舒缓过程。当我们从电影院走出时,就会感觉轻松不少。这种“心灵按摩”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时能起到纾解作用,不一定能真正把心理问题解决好。然而,“定期复诊”却显然能够起到长期“镇痛”的效果。得益于“恶魔总会时不时越界入侵人间”这种类型叙事模型,这就是商业类型片能够为满足观众需求而不断进行复制生产的秘诀。

新海诚在《铃芽之旅》里明显运用了这一模型,它构成了整部影片的真实叙事主干。造梦的目标十分明确,即要通过这场梦境之旅,缓解和抚慰人们因地震所带来的灭顶之灾而产生的恐惧,还有亲历者(特别是那些丧失亲友的幸存者)内心的创伤。造梦的手段较为常规。地震现象作为自然灾害,它捉摸不定。这种地震现象被具象化为封印在“常界”这另一个世界中的怪物“蚓厄”。“蚓厄”冲破了阴阳交界的“往门”,入侵人间开始作乱。接着,人类英雄“闭门师”做出救民于危难的义举,平息了这场灾难,使现实世界重回平安。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新海诚在创造这场治愈之梦时,其用意显得过于直白。被催眠者能够轻易地察觉到造梦师的目的,所以很难真正进入无意识的、沉浸入梦的状态。并且,新海诚在构建梦境的方式上,恐怕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方面,他把蚓厄解释为是在日本列岛下面活动着的巨大力量。这些力量没有特定的目的和意图,当它们积攒到足够大的力量并发生扭曲后,就开始胡乱行动。所以只能暂时将它们关起来进行封印。这确实更符合现实世界中对于地震的那种“客观”的描述。然而,这是在“梦境”当中啊。难道这种带有极强现实意味的“图解式科普”不会让刚刚被催眠的观众立刻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吗?正因为如此,本应被具象化的蚓厄实际上却被抽象化了。它成了一个单纯的(运动)视觉符号,没有性格,不能构成真正的“人物”。主人公“闭门师”的英雄之举也变得抽象且单薄,仅仅只是一个关门的动作,丝毫没有与本应成为“大反派人物”的蚓厄展开真正殊死的正邪对立战斗。

另一方面,新海诚在构建关于地震的世界观且以蚓厄为代表时,过于直白地运用了相关日本民间传说,像“要石”封印、日本地震带地图以及蚓厄造型等元素,却缺少将这些元素融合变形以及不动声色地隐藏在梦境故事中的必要技术或艺术处理。在整个观影过程中,观众能够明显察觉到被科普和说教,这样一来,梦境效果就被清醒的意识给“间离”了。新海诚在影片的很多地方采用了类似“拼贴”的方式,而非更接近“原创”或“深度创作”的叙事策略,这种方式看起来更符合后现代的常用手法,尤其在御宅族二次元文化领域,也就是东浩纪所说的“资料库”“大型非叙事”。这与马诺维奇提出的新媒体语言中的“数据库”“非叙事”相契合。然而,从造梦效果来看,《铃芽之旅》因这种方式而显得粗糙直白,甚至不如同样是“命题作文”且为纪念九州新干线开通而创作的专题/广告电影《奇迹》(是枝裕和,2011)。后者能够凭借娴熟的叙事技巧,将主旨和命题隐藏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地引导观众进入故事或梦境,并且让观众沉浸在其中。

二、恋爱/不恋爱

新海诚毕业于日本中央大学文学部日本文学系。按理来说,他在剧作或叙事技巧方面应该更具专业优势。然而,他的大多数动画片在剧作方面,尤其是结构方面,一直都不是很优秀。相反,他作品的亮点集中在视觉性上,比如清亮而绚丽的场景画面;也集中在情绪性上,比如炙热纯真的爱恋以及被“距离”阻隔的思念之痛。这个创作特点很有趣。一方面能看出新海诚对传统剧作或叙事不太重视,通俗来讲就是对讲故事本身重视不够;另一方面则体现出作为造梦师的新海诚对主流青少年观众有着敏锐精准的判断,即比起故事情节和人物塑造,更关键的吸引力在于刺激的视觉“奇观”画面以及强烈共鸣的情绪。这种叙事机制很像 MV。连接内外两极的“故事”变得不那么重要。它能从流行/类型故事的资料库里轻松摘取并予以改造或组合。有时即使故事编得不好,已经被画面和情绪深深吸引的观众,也可从自己的观影或生活经历资料库里通过“格式塔”心理过程进行完美填补。新海诚所代表的新一代动画造梦师与老一代如宫崎骏在叙事机制方面存在巨大差异。我们不难发现,宫崎骏的作品更具“动画长片”连贯情节的整体结构感,而在新海诚这里,已经“进化”为每 24—30 分钟左右一个相对完整叙事板块,完全是(动画)番的结构样式,以此组合出“合集”故事构成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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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铃芽之旅》剧照

《铃芽之旅》除了有对抗灾难、拯救人类的主要叙事外,还构建出了一个同样难以让人真正沉浸其中的、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恋爱之梦。新海诚在采访中曾说,因为年龄和生活经历发生了变化,并且创作兴趣有所转移,所以他不打算在《铃芽之旅》中继续延续以往的恋爱主题,反而可能会更关注亲子关系(铃芽与姨妈环)。从成片的角度而言,主人公铃芽与男主草太形成了一对关系。新海诚作为造梦师,自身存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他一方面想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非恋爱主题的少年冒险、成长或治愈故事,另一方面又对自己过往的创作成果恋恋不舍,或许也是出于市场考虑,他无法真正鼓起勇气放弃那些期待再次看到新海诚式恋爱故事的观众。正因如此,情节线在恋爱与不恋爱之间摇摆不定,导致想看爱情故事的观众和不想看的观众都无法得到彻底的满足。

新海诚在构建这个“不像恋爱”的恋爱之梦时,进行了精心设计。男主草太以英雄身份亮相后,新海诚很有创意地很快将他变成了一只三脚儿童椅,这是因为他遭“大臣”诅咒。这样做不仅增加了喜剧效果,而且从直观和视觉上,让人难以把男女主人公感知为一对真正的“恋人”。尤其对于影片接下来进入的主情节,也就是两人结伴上路的“公路片”模式,避免了从画面上呈现出作为女高中生的女主角与身为男大学毕业生的男主角二人共处时的那种“尴尬”情境。甚至连女主角后来为唤醒男主角而亲吻椅子的画面,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一方面,影片说明了这把椅子对铃芽有着特殊意义,它是妈妈亲手制作并陪伴铃芽度过童年的专用椅。另一方面,这把椅子可算是对已逝妈妈充满思念的特别纪念物。所以,铃芽对已变身为三脚椅的草太的情感变得复杂而丰满,其中既有恋爱的成分,也包含着对这把特殊椅子的深厚情感。铃芽不顾一切闯入“往门”去救草太,这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救回那把意义非凡的椅子,因为它早已和草太合为一体。不得不承认,新海诚把男主角草太变身为一把对女主人公有特殊意义的椅子,这是他的一招妙棋。如果影片始终以这种“克制”且似爱非爱的态度来描绘男女主人公的关系,那不失为一种具有创新的叙事策略。然而,《铃芽之旅》最后的高潮戏却又以高调的方式回归到了新海诚一贯的恋爱主题。铃芽直白的台词,以及她为救出爱人而不顾一切(因拔出要石,释放蚓厄,从而引发地震之灾,牺牲民众)的行动,几乎和《天气之子》中那句为救爱人可以与世界为敌的宣言一模一样。这条以“不恋爱”手法一直小心翼翼叙述的“爱情线”,此刻突然大爆发,就像冲破“往门”的蚓厄一样。它不仅显得很突兀,还让之前处心积虑设计的叙事逻辑一下子断裂了。就好像一个清新的梦突然醒了,可实际上并未真正醒来,而是立刻就滑入了另一个激昂的浅梦中。

《铃芽之旅》中恋爱之梦存在着让人既无法沉浸进去,又难以摆脱的别扭情况,这种别扭之处还在于多主题所带来的困扰。与《你的名字。》不同。《天气之子》是类型和主题非常清晰明确的爱情片,而《铃芽之旅》中的灾难从未与爱情主题真正有机结合,只是被非常粗糙地“粘贴”在一起。《天气之子》的主题是爱情高于一切甚至可以为此与世为敌,《铃芽之旅》的主题是为救民于水火的英雄主义牺牲精神,这两个主题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新海诚在影片里设计了女主人公铃芽的成长情节线,还设计了与之匹配的主题。他把这个成长线与阻止灾难的英雄主题线以及爱情线粗糙地“粘贴”到了一起。不幸的是,成长线因此扭曲了。铃芽起初一直沿着从助手到能成为主力对抗蚓厄的个人英雄成长轨迹前行。然而,最终她并未成为“闭门师”。随着爱情线突然高调激昂,这条已铺展许久的“英雄主义事业”成长线骤然中断。她直接跳到了爱情成长线,成为了拯救落难王子的公主。

三、必然与幻想

《铃芽之旅》提出了“门”这一意象。它是引发地震的神秘怪物蚓厄从“常界”入侵人间的通道。同时,它也是主人公铃芽创痛记忆的门。因此,关门/上锁动作在全片贯穿且被强调(日常生活中锁房门和脚踏车车锁时也常用特写镜头重复),便有了双重含义。一是要尽力阻止地震灾难发生,二是要勇敢告别曾经的创伤记忆,从黑暗中走出,努力好好活下去。未来并不可怕,你会在阳光下长大成人,16 岁的铃芽对 4 岁铃芽说的这些话,是对所有经历创伤者的抚慰。有趣的是,这样的话似曾相识,在《追逐繁星的孩子》(新海诚,2011)里有“活着才是重要”,还有“即使失去了心中珍贵的东西也要继续活下去”,并且有“(这)是对人类的诅咒”“也是祝福”这样的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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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铃芽之旅》剧照

在纪录片《在这两人所见的天空下 新海诚×岩井俊二》(2020)里,新海诚表示,每当他完成一部作品后,都期望能够彻底将其放下,从这部作品中脱离出来,然后投入到全新的创作中去;然而,真正要实现这一点是极其困难的。借助“往门”的意象,我们可以把储存创作者过往创作记忆的资料库当作“常界”,同时把当下的创作空间看作“人间”。在创作过程中,分隔二者的门会在有意或无意间被“冲破”。因此,从好的角度来讲,《铃芽之旅》可以说是汇集新海诚作品元素的“集大成者”;从不好的角度来看,它则是各处“往门”大开的大型“灾难”现场。随便就能举出很多例子:

猫的相关元素。有《她和她的猫》(新海诚创作,短片形式,1999 年)。还有《猫的聚会》(新海诚创作,短片形式,2007 年)。

恋人初次见面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仿佛隔了很久,却又相见不相识。例如,在《言叶之庭》(新海诚,2013)中,高中生孝雄首次在雨中公园遇见了(老师)雪野;在《你的名字。》里,三叶在地铁上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立花泷,然而对方却已经不认得她了。

废弃之地。《天气之子》里有朱红色鸟居-石祠的那座破旧大楼,还有《你的名字。》中被彗星毁掉的那个小村庄。

为了拯救自己所爱的人,他愿意付出一切。《天气之子》里的男主人公帆高曾说:“与蓝天相比,我更需要阳菜。”“天气如果不正常,那就让它不正常吧。”

——几乎所有的新海诚作品中都会出现的“奔跑”。

新海诚不仅从自己过往作品的资料库里获取素材,而且还毫不避讳对别人作品的“致敬”或“借用”。例如,《魔女宅急便》(宫崎骏,1989)对他这部作品有启发。事实上,在整个过往的创作生涯中。新海诚一直是个高手,他充满“后现代精神”,擅长在自己和别人的作品资料库里进行“引用-变形-组合”。比如早期的两部短片,《被包围的世界》(1998),其灵感来自村上春树的小说《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遥远的世界》(1999),其灵感也来自该小说。《星之声》(2002)很可能受到岩井俊二的《情书》(1995)(14)以及庵野秀明《飞跃巅峰》(六集番,1988)的“混合”影响。更不用说那部“致敬”吉卜力的《追逐繁星的孩子》了。新海诚确实是一位真正的“开门大师”。

2021 年,导演滨口龙介在国际影坛大获成功。他推出了一部影片,这部影片是可爱的三段式“集锦片”,名为 WheelofFortuneandFantasy,在中文里一般被翻译为《偶然与想象》。这里使用“偶然”一词,确实有生动地刻画命运无常的奇妙意味。然而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命运的这种“偶然”背后暗藏着“必然”。所以,仅仅看到或强调“偶然”的这一面,似乎是有偏颇的。“偶然”与“必然”就如同太极图中的黑与白,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轮转,才是真正的命运。用这个意象来反观新海诚的《铃芽之旅》,这部故事将多重“现实”映射进了梦境,会让人觉得既有趣又贴切。或许正是这种半梦半醒的造梦程序,造就了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叙事分裂与混杂。

值得注意的是,过度使用资料库以及将多主题简单粗暴地并置,会对观众沉浸电影之梦的舒适体验造成严重影响。就像梦的生成机制一样,电影造梦也需要对现实世界素材进行技艺高超的加工、修饰和变形,把人为痕迹隐藏起来,这样才能让观众全身心地投入梦幻之旅并获得心理满足。弗洛伊德认为,梦都是“愿望之达成”,然而梦是需要进行“改装”的。(15)这简直就是在评说电影制作。

新海诚显然堪称造梦大师。即便如此,他在《铃芽之旅》里或许还是犯下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就是未能将故事梦境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往门”关紧。一旦这个门被(不时)打开,观众就必然会进入一个不舒服的半梦半醒状态。弗洛伊德曾分析过诗人创造的“(幻想)世界”与儿童的“游戏(世界)”具备相似特性,而这种相似特性同样适用于电影造梦师创造的“故事世界”。我们可以听听他的观点,即诗人所做之事和儿童在游戏中所做之事相同,他创造了一个虚幻世界,却将其当作真实世界来对待。他还强调:“真正和游戏相互对立或者相反的事物,是‘现实’。”

电影有时候很像现实,并且几乎必须反映现实。然而,电影的本质并非现实,而是梦。梦必然与现实存在联系,可在做梦的时候,那扇通往现实的门必须紧紧关闭。

注释

据 Imdb 记载,《天气之子》的全球票房是 1.93 亿美元。《你的名字。》的全球票房超过了 3.82 亿美元,并且超过了《千与千寻》的 3.56 亿美元。

;,2023年4月4日访问。

相对而言,《天气之子》的造梦机制是通过震撼的奇观来迅速催眠观众,接着营造出一个更完全远离现实的“人造-架空”梦境。而《你的名字。》是用更精巧且奇妙的“梦中梦”机制去催眠观众,引导观众进入一个如同“如梦之梦”般的超现实时空,让其深度体验梦境。

这里的“经典恐怖片”指的是在 20 世纪 70 年代以《德州电锯杀人狂》为代表而兴起的所谓“新恐怖片”之前的恐怖电影。这些经典恐怖片的主人公在某种意义上是超自然的“魔鬼”,并非是“新恐怖片”所创造出的那种精神变态的血腥杀人狂。

参见 Jule Selbo 所著的《Film Genre for the Screenwriter》,该书由 Routledge 出版,出版时间为 2015 年,页码为 125 页。

例如,“常世”和“往界”的设定较为粗糙且混乱。它被描述为逝者生活的地方,同时也是生者遗忘记忆的所在,并且还是造成地震的怪物蚓厄的居所。

参考[日]东浩纪所著的《动物化的后现代——御宅族如何影响日本社会》,此书由褚炫初翻译,该书于 2015 年在台北由大艺出版社出版,其第 95 页有相关内容。

参考[俄]列夫·马诺维奇所著的《新媒体的语言》,此书由车琳进行翻译,该书在贵阳由贵州人民出版社于 2021 年出版,其页码为第 329 页。

《你的名字。》或许是个例外。这部影片在人物塑造方面堪称出色,在情节叙事方面也堪称出色,在结构设计等方面同样堪称出色。

这里的“距离”包含着一般物理意义上的距离。同时,它也可扩展为时空方面的距离、心理方面的距离、身份方面的距离以及生活境遇上的距离等具象和抽象的距离。

(10)参见

这个设计有一举几得的效果,它在影片第一个叙事板块之后,提出了一个主要任务,那就是为阻止地震而在各处行走“关门”,同时还交错着一个新任务,即找到“大臣”,以便为草太解除咒语并让他变回人身。

2016 年有同名的四集番版本。该版本的编剧是新海诚和永川成基,导演是坂本一也。

(13)收录于《15名人动画》(NHK,2007)。

新海诚的另一部作品《云之彼端,约定之地》(2004)可能受到了《情书》的影响。新海诚本人曾公开表示,他的作品如同动画版的岩井俊二电影。有趣的是,岩井俊二的《情书》最初是受到东阳一导演改编自《金子光晴的情书》的电影《情书》(1981)的启发。

参考[奥]弗洛伊德所著的《梦的解析》,此书由赖其万和符传孝进行翻译,该书在北京由作家出版社于 1986 年出版,其第 48 页有相关内容。

奥·弗洛伊德的《弗洛伊德文集》由王嘉陵等编译,该书于 1997 年由东方出版社出版,其第 295 页有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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