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春普通DISCO：从二次元传说到主流音乐奇迹的跨越

文 | 新音乐产业观察研究室

在这平凡的一天里，我脚上穿着平常的鞋，以很平常的步伐行走着，行走在这普通的街道上。

2015 年的最后一天，李宇春凭借一首《普通 DISCO》，与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同迈向了 2016 年。并且，这首在二次元界被称作“传说曲”（其播放量达到了 100 万）的作品，是第一次进入主流视野。

《普通 DISCO》的原视频在此之前在 B 站取得了惊人成绩，播放量达到 300 万+，收藏量为 10 万+，弹幕数量也有 10 万+。根据“二次元百科”萌娘百科的说法，这首曲子获得了三项“V 家之最”。其一，它是 Vocaloid 中文曲中点击量最高的曲目；其二，它是所有 Vocaloid 曲目中最快达成传说的曲目；其三，它是中文 Vocaloid 原创及翻唱曲中评分和评论两项数据最高的曲目。

主流音乐圈认为，《普通 DISCO》是一首极为普通的作品。它的 MV 是用 PPT 制作的（二次元称其为 PV），那模样简陋得很。然而，《普通 DISCO》背后的故事并不普通，其背后体现的是技术对音乐创作和生活方式的颠覆。

先来看看《普通DISCO》原作视频。↓

音乐/视频：ilem，演唱：洛天依、言和

从“V家”说起

上文提及，《普通 DISCO》缔造了三项属于 V 家的之最。此处的“V 家”为二次元领域的用语，其中的 V 代表 Vocaloid 的缩写。

Vocaloid 是雅马哈公司开发的。它是一款歌声合成应用程序。用户使用这套程序，能够编写出自己想要的音乐。同时，还能配上人声演唱。

百科上称，这套技术由剑持秀纪主持开发，最早名为“频域音频谐接法”，其英文名为 Frequency-domain Singing Articulation Splicing and Shaping。通俗来讲，就是把各种声音元素依据一定参数合成在一起，最终形成一首完整且连贯的音乐作品。

2000 年，雅马哈推出了第一套商用的音频谐接软件 Vocaloid。这一举措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如今，Vocaloid 已升级到了第四代，其功能十分强大。用户能够通过调整呼吸力度、口的开合以及颤音等来控制“人声”。

网友loned_总结的Vocaloid运作图。

在 Vocaloid 里，最核心的部分是音源库，也叫“声库”。软件要从音源库中调用声音元素去合成音乐。Vocaloid 的音源库都是由专业的“声优”提供的。在 Vocaloid 第二代中，“声优”藤田咲提供的音源合成出了 V 家历史上的第一个明星产品，也就是后来大家都熟知的“初音未来”。

从初音未来到洛天依

初音未来虽被称作“虚拟偶像”，但并非仅仅是偶像的虚拟化。准确来说，它是“声库”系统以及相应卡通形象的统称。从理论层面来讲，只要获得授权，任何人都能够利用“初音未来”这套声库创作出由初音未来演唱的歌曲。

要使用“初音未来”的这套音源，首先你得拥有 Vocaloid 软件。自 Vocaloid 实现商业化之后，雅马哈公司以及合作方已经研发出了将近上百种音源库，在这些音源库当中，有不少知名艺人参与献声，比如 Gackt 以及坂本美雨（坂本龙一的女儿）。

《普通 DISCO》最初的“演唱者”是洛天依和言和，她们其实就是两个音源库。歌曲的创作者 ilem 从“洛天依”的音源库取声，又从“言和”的音源库取声，然后“调教”出了由“洛天依”和“言和”合唱的这样一首歌曲。

“调教”在 Vocaloid 圈中被称作“创作”。因为 Vocaloid 的歌曲是借助软件逐步调试而成的，所以就有了“调教”这一说法。Vocaloid 的入门难度不算太高，一般来说，一个新手用户学习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够开始进行“调教”了。

“洛天依”以及“言和”均为上海禾念所开发的两个音源库。“洛天依”的声源由国内声优山新提供，“言和”的声源由国内声优刘婧荦提供。声源指的是声优分别对音素（包括元音和辅音）进行录制。例如，[ma]包含[m]和[a]这两个发音动作，属于两个音素。其中，洛天依的音素数量为 7748 个，言和的音素数量为 7746 个。

“声优”山新和洛天依

“声优”刘婧荦和言和

上海禾念除了拥有音源库之外，还参照初音未来的模式，为“洛天依”设计了其卡通形象，也为“言和”设计了其卡通形象，并且将音源库与这些形象进行打包运营。

中国虚拟偶像市场刚刚起步

在二次元的世界里，视频的上传者一般被称作 P 主或者 UP 主。1993 年出生的 ilem 是 P 主当中非常优秀的一位。这位被传为“哈工大学霸”的人，除了创作了《普通 DISCO》之外，还创作过由洛天依和言和合唱的《阴阳先生》以及《葬歌》等作品。

ilem 的作品是以制作视频的形式呈现的，通常是利用 PPT 来制作，然后将这些视频上传到二次元的聚集地 B 站。

国内有不少像 ilem 这样的 Vocaloid 玩家，用 Vocaloid 来“调教”在当下的中国二次元世界十分流行。大概正是因为看中了这样的机会，在 2011 年前后，上海禾念等公司开始进入这个市场。

知乎网友总结，Vocaloid 的盈利方式主要包含以下几种：售卖音源；售卖周边；售卖授权；举办演唱会。在禾念的淘宝店中，新观察到，Vocaloid 的正版价格为 580 元，声库需另行购买，“洛天依”的声库是 680 元，“言和”的声库也是 680 元。也就是说，若要“调教”出一首由洛天依演唱的歌曲，其成本是 1260 元。“洛天依”和“言和”两个声库调教出的像《普通 DISCO》这样的作品，成本是 1940。对于大多数网友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们普遍觉得价格略贵。

数据表明，二次元用户中，有 76%的人一年的总花费在 1000 元以内，同时，有 53%的人年均总花费少于 500 元。

周边、授权以及演唱会的消费剩下的部分，都由音源库的品牌运营所决定。以“洛天依”来说，“洛天依”品牌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名气，并且在过去半年里其指数还超过了像林宥嘉这样的职业歌手。然而，要想实现盈利，特别是达到“初音未来”目前的盈利级别，依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去走。

过去半年，洛天依的百度指数情况，其颜色为蓝色；林宥嘉的百度指数情况，其颜色为红色；言和的百度指数情况，其颜色为绿色。且这是洛天依、林宥嘉和言和三者百度指数的对比。

国内有洛天依和言和等“虚拟偶像”，除了它们之外，来自台岛的“心华”以及来自韩国的“SEEU”也开始在中国大陆市场抢占滩头。“初音未来”于 2015 年首次来到中国进行演唱，在二次元世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然而，总体来看，国内的二次元虚拟偶像市场还处于刚刚开始的阶段，或许这次李宇春演唱《普通 DISCO》会成为一个新的开端。

我的心在普通地跳动，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我有着普通的热情，正在普通地尖叫。在普通的动次打次节奏里，我冲向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