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课时代:老师如何吸引学生认真听课?技术与人文的缠绕命题待解
作者:林伟新
编辑—杨千雨 顾问—魏凌
插画——陈宇 视觉——梁爽
布局 - 日月行动 - 信义
創意 – 维克森
制片人/总监——曾鸣
你是否对近年来层出不穷的网课感到焦虑和绝望?别担心,你的老师可能比你更绝望。当网课无处不在,成为高校最主流的教学方式时,这是传统教育的终结,还是疫情过渡期的临时替代品?
面对整天上网课感到无聊的学生,老师们迫切地想找到吸引学生认真听课的方法:
有人搭起绿幕,制作600页的动画PPT;有人想到新东方的脱口秀、哔哩哔哩的科普博主;有人致力于打通线上线下之间的虫洞,将直播融入日常教学……
这期间,科技与人文如何交织的问题被反复提出,也拷问着每一位教书育人、传授知识的教师的心。
01
“我成了一台无情的PPT阅读机器”
你是一名高校教师,刻苦学习数十年,终于获得了一个教职,却遭遇疫情的冲击,陷入了无休止的网课黑洞。
现在,你坐在一台漆黑的摄像头前,接受着它深邃的目光。你的表情、一言一行都被人密切关注。屏幕上的二维空间里,充斥着色彩斑斓的学生虚拟形象。你大声说话,他们却一动不动,如同墓碑一般。你怀疑,这些虚拟形象背后,隐藏着打着哈欠的灵魂,他们甚至还没起床,上课时又睡着了。
不过没关系,学生们不知道你在镜头前只穿着短裤和拖鞋。
年轻教师吴涛曾不止一次向人们讲述过自己的线上授课经历。他短暂的教学生涯大部分时间都在线上。没有了与学生的现场互动,线上授课的体感就像是机械劳动,不会产生任何多巴胺分泌。他左脚动不了,右脚也动不了,不知道哪里该加速,哪里该减速,什么时候该停下来。
去年,吴涛在自家餐厅给学生上课时,听到门外走廊里回荡着自己的声音。讲着讲着,他感觉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哎呀,我的课好无聊啊。然后又响起第三个声音:天哪,我走神了!
感到无奈的并非吴涛一人,以前在课堂上讲课,物理老师朱牧总喜欢在名词解释和公式推理之间插入一些八卦,比如牛顿为什么提出七种颜色的光而不是六种颜色的光——因为牛顿当时比较迷信,认为6是撒旦的数字,是不吉利的——学生一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分散的注意力又回来了;
但现在,他总觉得自己抓不到学生,学生也不愿意开摄像头,这让他很尴尬:“如果他们在课堂上睡着了,我能看到,至少可以提醒他们。但如果他们在家睡着了,他们就真的会睡着了。”
学生不再提问。朱牧在美国读博士时也教过本科生。上课时,他感觉大家的目光都围着他,总有一大堆小问题等着他回答,包括如何算刻度。他习惯了这样热闹的教室。网课开始后,他的课堂一片寂静。朱牧开玩笑说自己上网课,“我成了一台无情的PPT看图机。”
北京大学社会学老师张哲也对网课感到苦恼。这学期,他给一百多名学生讲授了一门名为《身份政治》的公选课。当还在教室上课时,课堂气氛十分活跃。他曾说,如果一个女孩子认同自己是男孩子,喜欢女孩子,那她就不算是同性恋,而是跨性别异性恋。当时有人笑了,另一个学生马上回应:这有什么好笑的?很奇怪吗?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现实。
“这样的课堂互动很自然”,张哲回忆道。他认为,全网课导致课堂很大一部分内容缺失。首先看不到现场反馈,不知道哪些内容让学生感兴趣,哪些内容让他们感到困惑。其次,之前的讨论氛围消失了。在尴尬的线上会议室里,学生的头像显得很拘谨,发言欲望和次数急剧下降。他的观察与2021年的一项调查结果类似,该调查称,全网课以来,清华大学选课系统总访问量下降了25%-47%——这等于说,脱离了校园氛围,学霸们连选课都懒得做了。
上网课也是高校体育老师面临的难题,他们本该是最空闲的时间。南京大学体育老师陈刚在电话中跟我说,他原来教的是减脂课,每周手拿瑜伽垫,带领30多个学生在健身房做各种燃脂运动;现在,他把减脂课搬到了线上,学生们说上他的课就像在跳舞刘畊宏。
陈刚要求学生每周提交一个训练视频,刚开始他没仔细检查,有的学生趁机提交的视频只有开头和结尾,中间留了好长一段空白。他气得笑了,从此他认真检查每一个。好几个班一百多个学生,他要花好几个晚上批改作业,“眼睛都瞎了”,“要是不这样做,学生就真的蒙混过关了”。
疫情过去三年,线上课程依然如故。今年,部分高校线上课程时长甚至超过了2020年。“现在都变成函授大学了。”建筑系老师李天雷说。在与十几位高校老师的聊天中,他们频频提到“电大”、“函授”等概念。这种纸上谈兵的经典教学模式曾被认为是“水课”的代名词。在互联网+疫情时代,它正以新的社会现实形式复活。
陷入无力感纠结的老师们,都在苦苦思考一个问题:在家上网课,对教学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02
被关起来让我失去了活力,
教学目标受损
巨浪在西北一所大学教社会学,去年秋天他教了两门课,一门叫《当代中国社会问题》,另一门叫《社区概论》。
其中一个重要话题就是土地财政,特别是房地产产能过剩问题。通常在这个环节,他会让学生去离市区10公里左右的地方统计空置率——那个区域就是鬼城,大片的楼房都黑漆漆的。有时候一个小区里,一栋楼里可能只有一盏灯亮着。估算出来的空置率令人震惊,会打破学生们一贯的印象。可惜的是,由于疫情原因,学生们不能离开学校,巨浪只好让他们晚上在校园里散步的时候,统计一下学校周边的小区里有多少房子是黑灯瞎火的——不过学校在市中心,所以空置率并不高。
在做社区讲座时,巨浪让学生在校园里随机采访人群,绘制校园活动轨迹。结果不出他所料,结论是,停课期间学生能去的地方都差不多,“被关起来了,失去了活力”。巨浪曾告诉学生,争取到一张桌子是田野调查的本质,意味着对方真正接受了你,但现在,学生连公开的社区活动都不能参加,更别说去研究对象的家里吃饭了。“这类学生从入学开始就被牢牢地保护在校园里”,巨浪认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社区社会是什么样的。”
巨浪非常希望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真希望闹事的能站出来说,巨老师,你胡说八道。”可惜的是,他的学生腼腆乖巧,觉得巨浪说的对,他每说一句话,屏幕上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评论,“好老师,懂了懂了。”
巨浪所在的西北城市几乎没有出现疫情,但在李天磊老师担任建筑系老师的南京,教学情况则更加艰难。
理论上,李天雷每个暑假都会带着学生到外地去做项目,和当地民众、政府官员交流。他认为,学生要出去实习,通过亲身体验、与城市空间的肢体接触,去观察不同的社会空间、当地的风土人情,这种知识是无法通过书本或资料传递的。
但2020年的暑期行程因疫情取消。2021年7月,李天雷终于如愿带着学生进行校外调研,一行人从南京禄口机场出发。没过多久,禄口机场就爆发疫情:机场保洁人员出现聚集性疫情。他们完成三四天的调研回到南京后,立即被送往酒店隔离半个月。
9月,李天磊开始给大二学生上建筑设计课。这是一门基础课,他原本计划给选课单上的20多名学生布置第一个作业:对校园建立认识,做地图勘察。这个作业以光速流产了——班上只有一名学生,疫情拖到近10月,大部分学生都在家上网课——没人在校,该怎么勘察?
“很多正常的教学安排都被打乱了。”李天雷很是苦恼。
这位年轻老师比较认真,他认为建筑的基本功很重要,要求学生用手画,循序渐进,培养学生手脑协调能力,不要太依赖电脑。他习惯沉浸式、双向教学——现场图纸修改讲解,或者现场演示模型拆装,像师傅教徒弟。据他了解,很多作业其实没有标准答案,现场布置很多未知的空间顺序,可以推敲。人与人心灵的碰撞会产生很多可能性;而一维、一次性反馈的线上交流,会过滤掉很多信息。
但事实上,他正在失去优势。
通常情况下,学生们会将画好的图扫描或者拍照后交上去,李天雷会在电脑上批改。他不停地给学生们看图,但清晰度参差不齐。房子的线条分为三个层次,虚线代表轴线,中等实线代表墙面,粗实线代表轮廓。这些不同类型的线条,投射到大屏幕上看不清楚。他不知道学生们是画对了,还是胡乱画的,只好作罢。试了好几次,实在是手足无措,他只好妥协,破例让学生们提前在电脑上画。
还有一位同学远在西藏的家里,连作业都没交,问他才知道,当时西藏那边的快递已经停了,搭建模型的材料、绘画的基本图纸都拿不到。
没想到,刚开始学习,有的学生就落后了,李天雷明显感觉到,网课让原本就不喜欢建筑的学生更加“不喜欢学习”。
学生们似乎不太愿意接受屏幕那边对自己的学生感到失望的老师。比如朱牧以前在课堂上课的时候,会布置一些练习,会让两个学生到黑板前做题,然后再找其他学生批改,几轮下来,大致知道学生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这学期上课改成线上,练习只能在屏幕上显示,他挑学生来做题,有的说自己摄像头坏了,有的说家里网络不好,根本没人上来。朱牧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网课带来的后果直接体现在考试成绩上。往年大学物理平均成绩在80分左右,但这学期几乎全程网课,平均成绩降到了75分。学生们普遍表示听不懂,记不住。
或许悲剧才刚刚开始。朱牧叹息一声,大学物理是理工科的基础,学通信要先懂电磁学吧?学计算机也要懂硬件吧?学量子隧穿也要懂集成电路吧?
他为这些基础打不牢的网课学生感到惋惜。
03
插入小白鼠的视角
2020年,我读研究生一年级,几乎一夜之间,全国开始线上授课。为了写这篇文章,我努力回忆那一个学期是怎么度过的,但记忆一片空白。
那时候,网课就像一个大实验室,学生绝对是实验对象。我下载了一堆网课平台,Zoom、QQ群、腾讯会议,还有学校自主研发的“教学立方”。刚开始,我经常把腾讯会议的代码填到Zoom里,或者反之。我适应得笨拙,负责实验的老师肯定是手忙脚乱。
一位脾气倔强、习惯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中年教授,那学期坚持不直播,每周在教学立方上传他的讲课音频给我们,每节三四十分钟。最初几周,我努力做个好学生,按时下载音频和PPT,然后播放,强迫自己听。当发现软件可以开启倍速时,我忍不住点了1.5X,还是太慢,就改成2.0X。老师声音加快后,变得尖锐,口音也不一样了。后来,我胆子越来越大,就跳着听,每隔三四分钟就听30秒,好像没影响什么。最后我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个时候一定要听?反正音频在电脑里,不会消失。我可以先保存起来,等心情好的时候听。
我心安理得地逃了网课。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道德负担。当你遇到一个全程只看PPT的老师时,你就会明白。记得早上八点有一节媒体管理课,男老师读PPT,语速均匀,语气平淡。PPT还是简单的黑白纸,我的注意力始终被他身后的白色雕塑所吸引。由于下不了床,我干脆躺在床上听,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以前,我就是困也不敢在教室里睡觉,更别说紧张了,趴在桌子上睡觉也不舒服,但网课学期期间,我毫无压力,睡眠质量特别高。
有时我也会上网课,手机连着上网,然后看客厅大屏幕电视上的足球比赛直播。以前我只能把比赛静音,现在我可以把老师静音,然后公开看比赛。如果老师叫我的名字——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也不担心,因为我的朋友们会立即发微信给我打电话。
读研第一学期过得无忧无虑,然后就被翻车了。读研第二学期开始的时候,我震惊地发现,我把1学分的网课当成了2学分修了,导致学分不够,差点没能毕业。当时学校已经恢复线下授课,但是我在北京实习,赶不上回学校,只好再选一门网课。那门课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在美国的外教突然把镜头转过来给我们看他的家,典型的美式别墅,窗外天刚亮,一条大狗躺在过道里,昏昏欲睡。
后来每次上课我总会想起那只狗狗:它此刻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睡觉呢?
04
“有些问题不在于学生;
这还是由老师决定。”
“大学比较自由,也尊重个性一点。”吴涛不喜欢查考生,除了考试,不强迫学生用摄像头。而且,学生都在同一个宿舍区,“如果全员直播,网速会特别慢。”巨浪说。
吴涛开始自我反思,“有些问题不是出在学生身上,而是出在老师身上。”他怀疑自己的授课太枯燥,线上互动能力不强。他以新东方的老师为例:新东方的老师自娱自乐,他们的授课就像脱口秀,教学节奏磨练有度,每隔几分钟就要抛出一个妙语,增加学生的兴趣和好感度。他说,新东方的老师是“五彩缤纷的火锅底料”,但大学老师不是这样,大学老师就是一碗“平淡无味的白开水”。
他的想法和巨浪不谋而合,巨浪认为“在B站知识分享区,我们应该多向草根UP主学习。”
尽管觉得摄像头让他“害怕”,但吴涛每次上课都会勇敢地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他认为,这有利于提高用户黏性——“上课时在屏幕前手舞足蹈,学生会多看第二眼”;但如果只有一张PPT,切换不够频繁,“学生看基本就没用”。为此,他的PPT也变得更加充实。过去一堂50分钟的课,通常有15-20页,现在他力争提升50%(这个数字其实还只是入门级,下节再讲另一个狠人)。
为了把基础物理讲透,让学生看得清推导过程,朱牧买了一块画板,因为“PPT和鼠标根本搞不定公式推导”。他想通了,一年级的学生刚学了几天高数,基础不好,如果一下子就把一堆公式扔给他们,什么泰勒展开、忽略高阶项什么的,“他们会像听外语一样被吓到,真的搞不定。”
与此同时,胆子越来越大的吴涛也开始探索网课的奇妙世界。有一次,他突然灵光一闪,邀请学生上课时打开麦克风,“来点白噪音,我会感觉好些。”当时上课有二三十个学生,这个颇有文采的要求,只有一两个响应。他故作镇定,心里却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自找麻烦。后来,他再也没提过这个要求。
还有一次,他想搞一个清明节的互动环节,就鼓励大家说说自己家乡的清明习俗。问完之后,网课陷入了沉默。吴涛尴尬极了,赶紧编了句什么,默默地抢占话题。结果,到了45分钟左右,长评开始一条条出现,很多人写了两三百字来提问——他意识到,不是同学们不想说,而是面对这种开放式的问题,大家需要花时间组织语言。通过这次经历,他以为自己变聪明了,后面的互动问题很简单,“同意扣1分,不同意扣0分”,评语立马就出来了。
巨浪也用过这一招,他喜欢提出有争议的问题:城中村的居住形态更接近城市还是农村?认同城市的同学请扣1分。有时他会跟学生开玩笑,“老朋友,发火箭”,然后弹幕爆满,网课氛围瞬间被点燃。巨浪稍稍满意,“可惜没看到是谁发的。”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系的林频老师对网络授课越来越得心应手,他教授的课程是《西方当代美学》和《大众文化概论》,理论性比较强。他觉得,上网课让学生有了很大的自由度,可以控制进度条看教学视频,遇到困难可以暂停,自己搜索术语。学校引进了一款软件,多屏互动功能非常强大,包括快速答题、投票等,学生在手机上互动时,大屏幕上会立刻生成实时可视化图表。
但他仍认为“(网课的)效果还是不如线下。”
他的理想状态是打通线上线下之间的虫洞。在课堂上授课时,林频恰好谈到了互联网时代的参与式文化,并介绍了一种线上版的多维弹幕机制。上课时,学生可以往手机上发信息,既有文字,也有表情包,然后实时投射到大屏幕上。学生们参与的积极性很高。“这是参与式文化双向互动机制的生动展现。”林频自豪地说。
05
顶级网课老师的自我修养
偶然间,我听说北大有一位被誉为“网课天花板”、网课水平满分的老师,就给他发了邮件。这位老师叫陈江,主修传播学,在北大信息学院任教,是北大教学优秀奖获得者、年度十佳教师。校园媒体称他为:绰号“代代”的网红老师。
入校20年来,陈江已经教过8门课,包括一门“潮”课《电子游戏通论》。他喜欢钻研技术,1994年开始做PPT,2013年尝试做MOOC,2020年又冲在最前面,在线上给学生上课,随后又向同事们讲述自己摸索各种“坑”的经历。
可惜学校仍在疫情管控中,陈江没能带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只能通过视频资料和问答环节想象他的授课场景,他就像一个网络空间的导演。
小小的办公桌上挤了三块屏幕,两块32寸,一块13寸,用来放PPT、手写、剪辑。鼠标、宏键盘、麦克风、副摄像头都摆放在办公桌上主键盘的周围,还有一个备用的。显示屏之间的缝隙里,放着一台微单相机。现场还布置了一大圈灯光和一整块绿色的幕布——这些配置堪比广告摄影,以便在合成绿幕画面时获得更高的画质。
之所以拼命鼓捣网课,用这位科技爱好者的话来说,是因为“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吸引学生认真听讲”。在他眼里,99%的老师PPT页面或动画之间的时间间隔都在一分钟以上,而他即便想尽办法加入PPT动画,也只能做到平均20秒左右的时间间隔,不利于吸引学生注意力。
“因此,老师必须把自己融入画面中”,“保持画面微微变化”,陈江在邮件中强调道。“无论是真实的头肩形象,还是二维的虚拟人物,直播课的老师都需要有丰富的手势、表情和动作,让画面不断变化。这几乎是维持学生注意力的唯一方法,否则很容易走神。”
这是基于进化心理学的考虑。陈江说,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动物的大脑会主动忽略静态背景,增强视觉图像中的运动部分,以找到能量效率最高的猎物或天敌。这类似于青蛙善于捕食飞虫、熊往往会忽略在地上装死的人的原因。
最近,陈江又钻研了一下二次元世界。两年前,他付费试用过一些虚拟主播的小软件。当时的直播间里,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他有些不好意思,宁可用软件自带的柴犬头像。不过,随着最近技术的迭代,他制作了一个卡通版的自己去上课——光头、浓眉、小眼,搭配白色或灰色的T恤,再找来手部动作捕捉硬件,识别手势。“至少上课时活跃一下气氛还是挺有用的。”
保持课堂气氛活跃,是网课的核心目标之一。这是一条走钢丝的路:作为老师,既要向直播行业的先行者学习,又要保持风格、远离低俗,注重教学和学习的效率。“这更难。”于是陈江想出了各种点子,比如在PPT里埋一些小彩蛋——在网课的学生头像下点一束小火苗“现场烤”。学生们听了乐开了怀,纷纷点赞。
研究在线课程的优化迭代,意味着高成本的时间投入。平均一节110分钟的课,陈江每周要花50个小时备课——而广东一位郭老师说,新手老师备课时间通常只有授课时间的4倍。陈江不断完善和丰富课件和视频,一节普通的两小时课,课件可以有80-90页。他有一门教了十年的教学技巧讲座课,课件长达600页。
这导致他的课程文件体积越来越大,远超很多网课平台的容量。有一次,他好不容易准备了800MB的课件,上传时软件技术人员提醒他PPT不能超过30MB,他差点崩溃。
陈江对在线课堂相对乐观,在他看来,在线课堂是教学技术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50年后,主要授课者将是虚拟世界的人工智能教师;但在此之前,还有二三十年的过渡期。
为什么你认为线下课程最终会被淘汰?陈江的观点很简单:“线下教学成本太高,几千名老师年复一年地教基本相同的课程。这只是人类进入信息时代后留下的一点挣扎。”
他认为,被迫进行在线直播授课,对很多老师来说是“非常强烈的刺激”:“经过最初的困惑,以及逐渐的熟悉、抗拒和反思,我想很多老师会对教学有一些新的想法。”
目前,在北大的支持下,陈江正在研究一套可以推广的在线课程“范式”。“它需要对硬件、软件、服务、习惯等进行全面的优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得到一套大家方便适用的东西。”但他也遭遇了相当大的阻力,现阶段,大部分教师对在线课程并不认可,认为其效果无法与线下课堂相比。
他认为,在线课程之路“漫长而艰辛”。
06
线上课程,红色与黑色
像陈·江(Chen Jiang)这样的孤独的英雄愿意相信,在线班级是一个过渡时期,如果他们忍受了,朱穆(Zhu Mu)认为,至少在他的主要课程中,他说,他说MIT的开源公众如此之多,但实际上是有效的,但是
在本学期结束时,朱穆(Hus)忙于在线考试。考试数小时,朱穆盯着电脑,他不时扩大了学生的屏幕以防止学生作弊 - 琐事无穷无尽,经过两周的监督,他精疲力尽。
李(Wang)是一所顶级设计学校的老师,对学生的最重要的评估是在网上搬迁的最重要的评估,如果学生陷入了棘手的问题。失败,“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拯救他们,她不想故意将毕业生抱回去,因此她只能勉强地给他们毕业。
学生的毕业典礼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王李说。
考虑到在线班级的困难,一些大学的学术事务专门告诉老师,可以放松评估,但可以放松身心,但是在多大程度上应该放松身心。下学期开始之前提交最后一篇论文的截止日期。
随着流行病的清理状态,并且已经恢复了越来越多的教学,这是逐渐的教学。情感和情感?
答案有所不同,就像有些人认为在线课程为海外学术领导者提供了许多现场讲座的机会,其他人则认为在线讲座正在淹没市场,从而使观点和交流内容较薄的辩论很少。
但是,朱朗认为,在当前流行病中的在线课程已经是一个非常初步的探索,而未来的教学肯定是在线和离线的结合。
最近,朱朗(Julang)参加了一个“火坑”的文化习俗 - 当时,在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中,饮食和敬拜在课堂上使用这种现场直播和现实生活的教学越来越普遍。
Julang的最大痛苦是他不再记得他的脸,他的脸是一个顽固的老师。成为一名老师,但是几年后,每当学生在校园里打招呼,他与身体上的接触都好。
他们是在线朋友还是陌生人?
在过去的六个月中,他一直在等待学生从冬天返回校园。
几个月后,这个分层的教室几乎没有灰尘,可以容纳280人。
是时候让林的时间在课堂上指向较长的教室。开始分析简·艾尔。
他记得他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教室。
在那一刻,上课的仪式感还回来了。
*应要求,Wu Tao,Li Tianlei,Zhu Mu和Wang Li是假名
“积极的联系”着重于非小说和特色文章,旨在介绍人们忽略的现实世界的重要部分,并在人民和故事背后展示当代中国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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