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鱼：非专业出身的同人创作者，以兴趣为动力，在 LOFTER 上寻找同好

雪雨并非美术专业毕业，除了小时候参加兴趣班，绘画技巧主要都是自学。她的创作动力大多来自个人兴趣。比如《哪吒》和《罗小黑战记》的同人画，就是她因为喜欢电影，看完电影后创作的。同人画不仅是她放松的方式，也是她寻找志同道合者（有相同爱好的人）的社交媒体。

2018年，网易漫画与LOFTER联合发布的《90后、00后二次元用户调研报告》指出，在喜爱动漫的90后、00后年轻人中，有22.3%的用户会以同人文学、绘画等形式进行二次创作，60%的创作者会选择LOFTER发布作品。

在回答知乎上“同人小说的价值是什么”的问题时，用户“怪石像”回答道：“喜欢一个作品，自然会有创作的冲动。”从这个角度看，同人小说的产量和质量，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原著的传播力和口碑，特别是在年轻人中的受欢迎程度。

大部分作者在上传同人作品时，都会带上原作名、角色名、CP名等相关标签。LOFTER通过统计标签产生的订阅、参与、观看、互动四项指标，每月生成一份粉丝二次衍生创作榜单。

以2019年8月为例，二次衍生创作数量最多的前三部作品分别为《哪吒之魔童降世》《魔道祖师》《明日方舟》，前三名角色分别为《魔道祖师》中的敖丙、哪吒、魏无羡。

每周日午夜后，LOFTER还会更新历史名人堂榜单，该榜单是LOFTER累计至今所有数据后得到的总榜单。

最新数据显示，网易手游《第五人格》《魔修宗师》、国产动画《凹凸世界》位列热门作品榜前三；《全职高手》主角叶修、《魔修宗师》主角魏无羡、蓝忘机位列热门角色榜前三；《传说之下》《我的英雄学院》分别位列欧美、日本热门作品榜首。

Lofter二次元衍生作品创作历史列表

截至 2019 年 10 月 7 日

在LOFTER上，万物皆可由粉丝创作，创作题材不受任何限制。可以是单人、情侣、群像，也可以是作品中的场景、设定、动作；可以是某个剧情的还原，也可以是剧情的延伸，甚至是完全不相关的想象补充。这些作品不仅凝聚了粉丝对原作的热爱，也为他们无处发泄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提供了一个出口。

以漫威电影为例，目前LOFTER上漫威标签参与用户超过9万人，复仇者联盟标签参与用户超过5万人，人气角色钢铁侠、蜘蛛侠、美国队长参与人数分别超过5万人、4万人、3万人。每部漫威电影上映前后，LOFTER上都会掀起一股创作热潮。

《复联3》上映后，灭霸一个响指，一半英雄化为灰烬，让不少粉丝揪心不已。在等待《复联4》的一年里，大量关于化为灰烬的英雄们的去向的漫画被创作出来。有的作品中，他们在虚空中等待救援，或进入新世界，有的作品中，他们来到现实，安慰观众“我们会回来的”——这些同人漫画不仅是粉丝们互相治愈的良药，更是他们美好的祝愿。

除了LOFTER以外，在晋江起点、微博超话、坂本龙一等二次元论坛上也能看到大量的同人作品。

最近一次的粉丝狂欢节于去年夏天举行。

7月17日至21日，《哪吒之魔童降世》在全国上映，口碑飙升。 与此同时，同人艺术家、作家开始在LOFTER和微博上发力，高质量、高流量的二次元作品也让哪吒迅速成为粉丝圈热议话题。

与二次元生态中众多同人圈层不同，哪吒的同人作品突破了粉丝创作圈层，被营销号大量转发，迅速占据了热门微博首页和大众视野。尤其是哪吒和敖丙的CP“欧冰”，更是凭借同人作品的宣传，跃居微博CP超级话题榜前三。很多网友甚至还没看电影，就已经在铺天盖地的同人图里“发货”了这对CP。

这种刷屏的同人创作也让人想起了《大圣归来》上映后的盛况，两部都是知名IP，电影完成度高，人物造型美轮美奂，两部电影催生出了大量优秀的同人作品，同人创作也给电影带来了更多的流量。

此外，还有专注于同人创作的俱乐部，比如以东方Project为中心的同人音乐俱乐部Yonder Voice；以及专注于同人作品发布和交流的同人展，比如位于首都的欧美同人展Slash Only、Comicup、成都同人节ComiDay等。

逐渐拓宽的创作发布渠道、持续增长的用户群体，从市场指标上看意味着更大的变现潜力。

从“爱心发电”到“盈利”

如今，粉丝创作进入内容生产链条，非官方二次创作开始与官方原创者对接，催生以“粉丝创作”为核心的商业模式。

这个曾经“用爱产生”的领域，如今有了新的驱动力。

相比于官方的宣传物料，粉丝直接制作的粉丝作品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宣传手段。

网易旗下手游《阴阳师》自2016年9月上线以来，凭借精致的日式画风、式神形象、勤奋氪金的游戏模式等特点，迅速蹿红网络，与此同时，由式神、游戏衍生的同人作品产量也呈现井喷式增长。

其中，漫画家刘八布创作的同人漫画《没用的阴阳师家族》以幽默风趣、充满热血的漫画风格描绘了玩家们熟悉的游戏梗，成为流传最广、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

大量的同人作品给人直观的感受就是《阴阳师》是一款好游戏。对于熟悉二次元的用户来说，首页上的画师、写手纷纷开始出《阴阳师》相关作品，相当于一个口碑的保证；对于不熟悉这个领域的用户来说，随处可见的同人作品也取得了不错的宣传效果。

此外，中国漫画《凹凸世界》、小说《全职高手》、游戏《东方Project》，以及初音未来、洛天依所属的VOCALOID等，都可算是通过同人创作发家致富或者壮大的圈子。

随着同人作品的出现，同人创作者也逐渐壮大，创作数量多、质量好的同人作者，最初被称为“达达”，后来衍生出“太太”、“鞠鞠”、“大处”、“大教虫”等称呼。

大部分“大咖”都有自己的粉丝群体，有的甚至能成为圈内有一定话语权的KOL，不少粉丝从追随作品变成了追随“大咖”，“大咖”出到什么圈子，他们就会追随到哪里。

为此，LOFTER还将为同人写手、画手等创作者提供“专家认证”，利用其促进用户增长，增加用户粘性。

图片取自Lofter#竅凸世界#标签页

这一模式与流量时代的偶像产业十分相似，自然也逃脱不了市场的吸引。

聪明的内容制作者也看到了同人作品和创作者的力量，主动将其纳入自己的营销手段中。很多电影（尤其是动画电影）、综艺、游戏等在推广时，都会找到业内知名的艺人和作家，利用他们的商业创作，达到软推广的目的。

4月，《废物阴阳师家族》正式改编成动画，由网易影视出品，并在哔哩哔哩等版权视频网站首播，目前已收获粉丝67万余人，总播放量超过2600万次。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官方也会推出基于原著的同人作品，典型的例子就是《哈利波特》系列的衍生小说《神奇动物在哪里》和《魁地奇》，这些作品都是广义上基于哈利波特宇宙的同人创作。

这两部作品在不干扰原著剧情的情况下，进一步丰富了魔幻世界，受到影迷们的追捧，尤其是改编自《神奇动物在哪里》的同名电影，再次掀起了全球魔幻风潮。

除了给原作带来流量、口碑之外，同人作品本身也具备极高的变现能力。

2015年上映的电影《五十度灰》制作成本4000万美元，全球票房5.71亿美元，也是第一部改编自同人小说的主流商业电影。

该小说原名为《宇宙之王》，由作者EL James在同人小说论坛FanFiction上发表。小说改编自著名的吸血鬼题材小说系列《暮光之城》，书中男女主人公的原型分别是《暮光之城》的主人公爱德华和贝拉。

2011年初，詹姆斯删除了书中与《暮光之城》相关的内容，并与一家澳大利亚小型虚拟出版商签约出版《五十度灰》三部曲。随后，这三本书以纸质版和电子版双双荣登《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2011年3月，兰登书屋以100万美元买下了三部曲的出版权，次年3月，环球影业以500万美元买下了《五十度灰》的电影改编权。

凭借《五十度灰》三部曲，詹姆斯超越《哈利·波特》的作者JK·罗琳，成为年度最畅销的小说家，并荣登2013年福布斯作家富豪榜榜首。

在中国，一个著名的案例是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该书原本是天下霸唱《鬼吹灯》的同人小说，但后来发展成为独立小说，并取得了比《鬼吹灯》更大的商业成功。

此外，胡歌创作的网络短片《一个包子引发的血案》重新讲述了《无极》的故事，其下载率甚至远高于《无极》本身。

同人作品是艺术创作的一条捷径，同人作品绕过了人物塑造、人物关系梳理、背景设定等前期工作，借助原作的影响力和粉丝基础，可以轻松开辟自己的传播渠道。

在金钱与流量的支持下，同人作品的创作本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也涉及到同人创作的另一个永恒话题——合理性与合法性。

同人小说的法律和道德陷阱

近年来，同人小说作者被抓、同人小说出版物被没收的新闻屡见不鲜，一方面是因为内容规模太大，另一方面是因为版权归属不明确。

一般来说，如果原作者不追究同人作品，就不会有法律问题。考虑到目前同人作品的数量和影响力，将所有同人作品连根拔起不仅不现实，对内容产业本身也是一大损失。因此，大部分版权方选择让同人市场自由发展，同时给予一定的限制。

在日本，日本游戏公司TYPE-MOON曾针对旗下手游《FateGO》发布过二次创作监管公告，提到严禁在二次创作中“直接”使用游戏中的图像和引用游戏中的剧情，但允许参考原作以及基于原作的同人作品进行重新绘制。

值得一提的是，TYPE-MOON本身就是以粉丝俱乐部的形式起家的。

同人作品大多出自真心粉丝之手，是对原作的延伸和丰富，对原作的宣传和口碑利大于弊。然而，当作者开始通过同人作品赚钱时，版权方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九州传奇》、《上海堡垒》的原作者姜南，曾因同人作品陷入版权纠纷。

2000年，江南创作小说《这里的青春》，以金庸小说中的郭靖、令狐冲、乔峰等人物为原型，讲述他们校园生活的故事，成为江南代表作。2010年，《这里的青春》由华文出版社出版，并改编为北大学生公益电影，在全国各大高校放映。

图片来源：豆瓣

2016年，金庸以《少年在这里》“侵犯著作权及不当行为”为由起诉江南出版社及三家出版公司，要求被告停止出版、销毁小说、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经济损失500万元。一审法院判决被告停止出版、发行《少年在这里》小说、销毁库存图书、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金庸经济损失168万元及制止侵权合理开支20万元。

法院认为，2002年《这里的青春》首次出版时，江南将书名冠以《神雕侠侣的大学生活》的副标题，利用金庸的名气来达到自己的盈利目的，其行为超出了同人小说创作的合理限度。

和《少年的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星驰在电影《功夫》中也借用了金庸作品中的人物和武术名称。为此，他特意去找金庸，主动提出支付版权费。最终，周星驰向金庸支付了杨过、小龙女、神雕侠侣、太极、狮吼、蛤蟆功六部金庸作品的版权费6万港币。之后，金庸将这笔钱捐给了南亚海啸的重灾区。

对于当时的周星驰和金庸来说，区区6万港币不算什么，这笔交易的核心是对原创作品和创作者的尊重，而这恰恰是很多人忽视的。

更简单的赚钱方式是私印同人书。对于作品量大的插画师、作家来说，将作品汇编成书，在各类二次元展会上展出或小规模售卖，都是常见的做法。基于同人创作的钥匙扣、抱枕、文具等周边产品亦是如此。但当销售方式从线下转向线上，销售规模变大，“爱”和“分享”的外包装已经无法遮盖商业内核。

在版权问题上，每个国家根据国情都有不同的解决方案。在ACG产业高度发达的日本，同人与政府的联系非常紧密，政府鼓励同人创作，不扭曲原作，也有获得官方授权公开发表的同人作品。但在欧美，版权意识非常强，同人更多是粉丝内部行为，很少有同人作者主动接近市场。

在中国，由于版权法的不完善，以及官方对“同人作品”的定性不足，版权保护更多来自于创作者的自觉、版权人以及社会公众的监督。对此，雪宇也坦言，过于严格的版权监管必然会挫伤创作者的积极性。

2019上海粉丝节违规摆摊处罚公告

除了难以确定的版权问题之外，另一个争论来自于现实生活与虚拟作品的道德冲突，即现实人物是否可以成为粉丝创作中的角色。

这类作品一般都是真人情侣，又称RPS（Real Person Slash）。最近爆红的“博君一肖”（王一博和肖战）、登上杂志封面的“胡火”（胡歌和霍建华）、春晚期间也引起轰动的“红迪”（王力宏和李云迪），都属于RPS。

且不说角色的婚姻和感情状况，哪怕是单身，粉丝们虚构与真人互动，甚至写画，都涉嫌诽谤、捏造、侵犯肖像权，绕过法律。正因如此，RPS 成了粉丝圈鄙视链的最底层。有人绝对不会看 RPS，但也有人说“只有 RPS 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

与RPS类似的，还有根据真人影视作品改编的同人艺术。《哈利·波特》中德拉科·马尔福的扮演者汤姆·费尔顿曾在访谈节目中提到《哈利·波特与黑暗骑士》的大规模同人艺术。电影《大侦探福尔摩斯》和英国电视剧《神探夏洛克》也受到同人艺术的“重创”。

正是因为这些处于金钱和道德灰色地带的创作行为，导致同人创作全部被贴上“色情”“性幻想”“脑残”等负面标签。

然而，当人们以此来批判同人创作的时候，却也忽略了原本滋养这片土壤的养分——更多同人创作者和粉丝的动力，依然来自于对原作的热爱。

艺术创作不是一座孤岛

8月18日，第77届世界科幻大会在都柏林举行，2019年雨果奖获奖名单公布，其中最佳相关作品奖得主《Archive of Our Own》十分抢眼。

Archive of Our Own (AO3，个人作品档案库) 是一个由粉丝创建并运营的非商业性信息档案网站，其背后是一个名为 Organization for Transformative Works (OTW，由美国粉丝爱好者创立，致力于推广和保护各种形式的粉丝作品和粉丝文化的非盈利组织。AO3 相当于 OTW 建立的粉丝作品图书馆。

另一方面，雨果奖是世界科幻小说学会（WSFS）颁发的奖项，有科幻艺术界的诺贝尔奖之称。刘慈欣凭借《三体》荣获第73届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

如此重量级的科幻奖项，看上去似乎和AO3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雨果奖的最终投票结果是由世界科幻协会的会员决定的。只要缴纳少量费用成为世界科幻协会会员，即可获得提名和投票的权利。凭借强大的用户基础，AO3 在六轮投票中均取得压倒性优势，最终斩获最佳相关作品奖。

图片取自AO3官网

自2009年11月公测以来，AO3一直保持着稳健的发展。今年7月17日，AO3在官网上宣布网站注册用户数已达200万，三天后又宣布拥有500万部同人作品。这些用户包括来自世界各地的同人爱好者，而OTW的翻译委员会则为AO3网站提供了包括中文在内的28种语言支持。

据官网介绍，OTW 是“一个完全由捐赠者支持、由志愿者组成的组织”，包括一个由工作人员组成的理事会和 18 个委员会。OTW 提供的所有服务都是免费的，财务支出完全来自用户的捐赠，工作人员也全部是无偿志愿者，足以见得粉丝的原始力量。

背后的逻辑是，同人创作虽然拥有强大的群众基础，但始终渴望得到官方的认可和外界的理解，这也一直是OTW的目标和宗旨。

同人创作也是一个用作品说话的领域，如果只看到其中的负面，用“同性恋”“耽美小说”“烂女生”来概括同人圈的一切，而忽略了很多极具创意和艺术性的同人作品，对那些认真对待作品的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此外，从数量上看，用于自娱自乐的粉丝创作也远多于用于赚钱的粉丝商品，甚至很多粉丝创作者本身也是版权的受害者。

在LOFTER上，几乎所有的创作者（尤其是插画师）都饱受作品被抄袭的困扰，同人志创作者也不例外，虽然会在作品前注明“禁止转载”、“禁止商业使用”、“禁止印刷”等，但还是会看到自己的图片被其他平台和淘宝店铺的营销号随意转载，被无良商家印成相册，甚至被其他用户宣称是自己的作品。

针对同人创作者和粉丝们遇到的误解和困境，OTW也制定了自己的目标：“我们希望未来各类同人作品都能被视为合法的衍生创作，希望同人创作能作为一种合理的创作活动被大众接受。”鼓励同人作品的创作，保护同人作品和创作者，避免同人创作被商业化，都是OTW的使命。

除了AO3资源库之外，OTW还有多个与同人创作相关的项目，包括同人维基百科网站Fanlore、同人学术信息分享组织Fanhackers、国际学术期刊Transformative Works and Cultures、保存并归档同人作品的Open Doors拯救计划、以及为同人创作者提供法律援助等，希望能够摘掉同人世界中的世俗有色眼镜。

在中国也一样，无论是同人志创作者还是粉丝，都会鼓励合理、合法的同人志创作，积极打击不合规的创作。

在LOFTER上，规范的创作者都会在作品开头做免责声明，首先说明人物设定的来源，其次标明作品可能涉及的特殊元素。同时，面对明确不开放二次创作授权的作品，同人创作者也会敬而远之。

无论是OTW还是国内的同人圈，这些自我监控的行为都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同人创作虽然不是主流文化，但也有其道理和价值。有限度的同人创作是正常的艺术创作，看同人作品和看电影、看动漫、看书没什么区别。

对于文化产业而言，这种新的创作模式正为这个容易缺乏灵感的领域提供源源不断的活力。《阴阳师》已举办了两届“师父觉醒”阴阳师创作大赛和“百画洛衣”式神皮肤设计大赛，从用户同人创作中汲取优秀作品，将其作为游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由玩家设计的玉转金皮肤

图片取自《阴阳师》“百画衣”活动官网

并非所有的创作才华都能在专业领域得到认可，但他们却可能在同人创作领域大放异彩，为大众带来不亚于原作的治愈与享受。正如AO3创始人在领奖时所说：“所有同人作品都凝聚了一个主题：艺术创作不是一座孤岛，它诞生于社区。”

如果能引导他们走出目前的灰色地带，那将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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