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音到洛天依，虚拟偶像为何成为二次元巨头们的新宠？

介绍

从日本到中国，从初音未来到洛天依，虚拟偶像随着时代和技术的发展逐渐展现出更为旺盛的生命力。

作者 米其林

来源 逸域观察

2018年下半年，以腾讯、B站为代表的二次元巨头开辟了一片神秘的领域。

公开资料显示，9月21日，B站宣布增持虚拟偶像“洛天依”母公司香港Zelish部分股份，成为控股股东；去年10月23日，泛二次元互动兴趣社区快手宣布融资1.2亿元，提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虚拟偶像”的愿景；10月28日，在《王者荣耀》三周年音乐节上，腾讯宣布将上线“王者荣耀虚拟偶像”，人气英雄“貂蝉”将成为“峡谷第一舞者”；10月30日，B站再次宣布与日本GREE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发展手游及YouTube虚拟偶像业务。

巨头的一系列举动，也让中国资本市场意识到ACG世界是一个等待开拓的新领域——虚拟偶像市场。看到巨头的布局，国内资本市场的一些人也摩拳擦掌，但在中国，大多数人对“虚拟偶像”一词的概念还停留在日本的双马尾初音未来和中国的洛天依身上，对虚拟偶像市场目前的发展状况并不清楚。

事实上，随着短视频的发展，中国的虚拟偶像早已超越了第一代“虚拟歌手”的固有模式，开始走向更加大众化、立体化的运营模式。从单一的歌手式虚拟偶像，到多路径互动的虚拟偶像，并逐渐向“人人都可以”的方向发展，虚拟偶像的形态也逐渐呈现多元化……

第一代虚拟偶像：

初音未来来自日本，洛天依来自中国

“首位”虚拟偶像的诞生，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直到现在，依然被粉丝们赋予了一个美丽的称号——“我们的公主”。这源于一家名为 Crypton 的公司，该公司在 2007 年推出第二代软件时，便有了一个想法。从此，虚拟歌手的概念诞生，名为“初音未来”的奇迹也由此诞生。

在二次元世界里，

初音未来拥有强大的粉丝号召力

据公开资料显示，该软件发售仅10天便占据了日本音乐软件市场30%的份额。初音未来以此方式“出道”，成为首个利用全息投影技术举办演唱会的虚拟偶像。还吸引了大批粉丝在NicoNico弹幕网站、Pixiv社区等平台上创作同人作品，进一步扩大了粉丝群体。

拥有巨大流量的初音未来，已经不再局限于演唱会，而是成为了可以接代言、与立体明星比肩的人物。据日本野村综合研究所公布的数据，早在2012年，与初音未来相关的消费金额就已经突破100亿日元（约合5亿元人民币）。

次元壁消失的体验给了粉丝足够的新鲜感，虚拟的初音未来超越了真人的容貌和体态，可以轻松唱出真人无法唱出的高音和语速，给粉丝们带来了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从中日两国粉丝在各个平台上对初音未来的评论来看，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样的女孩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梦想本身”，从虚拟角色身上获得的情感和启发都是真实的。

初音未来的成功让中国看到了虚拟偶像的市场，于是，模仿初音未来的运营路径，中国也拥有了自己的天后式虚拟偶像。洛天依、河童、东方栀子等14位虚拟偶像及团体在中国正式“出道”，其中包括4位男性虚拟偶像，但最终，只有洛天依一人爆红。

中国虚拟偶像洛天依

从技术层面来看，来自日本的初音未来采用了最先进的声音合成技术，从轻快可爱的软妹萝莉声到硬摇滚的电子乐，初音未来的6个音色可以轻松应对各种音乐风格。再比如来自中国的洛天依，洛天依的声库是以日本雅马哈公司研发的VOCALOID歌唱合成引擎作为声库载体，用户通过输入音符、歌词来合成歌声，通过加载伴奏数据来完成自己歌曲的音乐制作。

此类天后式虚拟偶像更多是以语音合成、调音软件和全息投影为技术基础，通过唱歌、跳舞等形式向粉丝“贩卖”自己的性格和个人魅力，是一种盈利的商业模式。

这就要求她们不仅要能唱能跳，还要懂得甚至超越现实明星与粉丝的互动，有定期的演出、小剧场、定期的MV、演唱会等。这种方式基本和现实明星的出道、发展轨迹重合。因此，对于第一代虚拟偶像来说，她们发展中最重要的也是粉丝化和粉丝运营。

对于虚拟偶像背后的运营公司来说，这样的“进入门槛”非常高。对此，专注于虚拟偶像的互动兴趣社区快手创始人刘子政向笔者解释道，技术和运营门槛高是第一代虚拟偶像最大的问题，这也让这类虚拟偶像难以复制。因此，第一代虚拟偶像的数量注定较少。

早期除了初音未来和洛天依之外，很少有成功的公司或资本涉足虚拟偶像市场，但面对巨大商业潜力的虚拟偶像市场，这些对虚拟偶像依然抱有极大热情的“潮人”们开始随着时代和技术的发展，寻找新的运营路径，从而催生了第二代虚拟偶像的诞生。

第二代虚拟偶像：

日本的绊爱、中国的桃酱

如果说第一代虚拟偶像走的是传统明星路线，那么第二代的诞生可以说凸显了时代特征，开始向网红方向发展。

第一代虚拟偶像起源于日本，2016年10月，自称全球首位VTuber的绊爱在YouTube上开设了首个个人频道，定期更新情境模仿秀、才艺表演等内容的视频。

绊爱利用实时渲染、动作捕捉、人脸识别、人物建模等技术，以及虚拟现实背后人物的动作表演和声优的配音，将一个栩栩如生的虚拟主播形象呈现在观众面前，与粉丝隔着屏幕互动。这种双向互动模式改变了初音未来时代以音乐为主的单向沟通，以其鲜明的“人格魅力”带给观众强烈的互动感，也让绊爱的粉丝群体迅速扩大。截至2019年4月26日，绊爱在YouTube上的订阅人数已超过250万。

以绊爱为代表的这些VTuber们的作品也纷纷被上传到哔哩哔哩的网站上。据公开数据显示，哔哩哔哩上的相关文章数量已超过1万篇，单条视频最高播放量突破200万。流量的涌入让原本只止步于洛天依的中国投资人看到了希望。中国也以类似的方式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二代虚拟偶像，陌陌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公开数据显示，陌陌酱在抖音“冷启动”43天，粉丝量突破100万。上线一周后，Angelababy便点赞关注陌陌酱。截至目前，陌陌酱全网粉丝数超过600万，其中抖音粉丝267.1万，微博粉丝115万。

Momochan 2018年生日海报

相比第一代虚拟偶像，第二代虚拟偶像最明显的区别在于，他们依靠的是自己独特的个人形象，而不是走明星路线，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以单方面的方式与粉丝进行交流。比如火星文化运营的虚拟形象桃桃酱，通过树立可爱萌妹子的人设，偶尔讲讲笑话，与粉丝互动，在各平台收获了大批粉丝。

相比第一代虚拟偶像，第二代的这种运营模式可以承载的平台更多，比如短视频平台、直播平台、快手等虚拟互动社区平台等等。相比第一代舞台上的全息投影成像，第二代的表现形式显然更加多样，通过相对低门槛的技术，可以很轻松地通过短视频或者直播的方式进入粉丝的手机屏幕，实现实时互动。

Clarkla 上的虚拟直播

除了桃酱从零开始、凭空创造新角色外，不少公司也采取了打造二代虚拟偶像的常见路径，即让一些已有的动漫角色走出动漫世界，与观众进行线下互动。比如Klala就曾与动漫《精灵契约》合作，在2018年5月举办了一场名为“精灵契约让人难以忘怀”的线上虚拟直播会。

此次见面会上，Klala根据动画《精灵契约》两个主角杨菁华和端木熙的形象和设定，利用技术手段定制了角色虚拟模型，并联合角色背后的两位声优，实现直播间与粉丝的互动。

直播过程中，两位虚拟角色从动漫的二次元世界“穿越”到现实世界的三次元，表演了当时深受粉丝喜爱的双人舞版《净土》，并与粉丝进行现场问答，无论是灵活的身姿还是流畅的实时回应，都让粉丝们在直播中获得了耳目一新的沉浸式体验。

根据活动最终的数据报告，此次直播的点赞和收听人数总计近百万，大部分粉丝对于直播中虚拟角色的表现和剧情设定都普遍感到满意和期待。“正是这次虚拟偶像见面会，让Klackla发现了‘虚拟推广’背后潜在的市场机会，这也是Klackla将公司主打战略定为虚拟偶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Klackla创始人刘子政向艺娱观察回忆道。

因此，在宣布融资1.2亿元后，Klala提出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虚拟偶像”的口号，虚拟偶像或许正在逐渐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虚拟偶像的未来：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虚拟偶像

从技术层面来看，Klackala 似乎也做到了这一点。今年 4 月中旬，Klackala 发布新版本，加入了“捏脸”功能和“兴趣小组”，用户可以一键创建虚拟身份、直播虚拟内容，兴趣小组则提供了不同类型的互动场景，帮助用户更快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谈及设立这两项新功能的初衷，刘子政告诉易宇观察，他希望Klackla能打造一个虚拟世界，让用户可以拥有自己的第二人生。捏脸生成的图像就是用户在这个“第二人生”中的ID，用户可以用这个ID和虚拟人生中的朋友进行交流。

KLala用户的个人头像

但实际上从目前整体市场来看，由于虚拟偶像数量较少，在国内能够突破圈层、实现真正盈利的也仅有洛天依一个，加之中国市场普遍对二次元存在边界感，因此要让大众普遍接受虚拟偶像这个概念，包括虚拟偶像的养成，似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刘子政认为虚拟偶像的未来还是很乐观的。他认为虚拟偶像是二次元世界里唯一一个能够快速突破次元壁、爆红的品类。原因在于虚拟偶像的认知门槛比较低，不像其他二次元的东西，比如动漫，需要投入很长时间、精力、资源才能看到效果，包括游戏，也需要投入比较多的精力。

了解二次元世界的内容不仅需要精力投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不是兴趣，一般人很难投入时间和精力在其中，也正是这些原因，让人们认为二次元世界还是一个比较小众的行业。

但虚拟偶像的不同之处在于，其认知门槛非常低。就像短视频一样，只需要15秒就能建立初步的认识。因此，如果虚拟偶像被纳入二次元行业，那是一个极有潜力爆红的行业。

这一点在此前的市场考验中已经得到验证，例如去年3月在国内上映的热门电影《头号玩家》，就创造了一个将游戏中的场景与现实相衔接的平行世界。根据灯塔专业版的数据，该片最终斩获13.96亿元票房，观众多集中在20-29岁的年轻群体，与Klala数据中潜在用户群体15-29岁的年龄段较为吻合。

刘子政认为，这部电影的广泛受众也证明了平行世界确实有着广泛的潜在观众群体，而电影中平行世界的设定恰好是二次元世界的精神内核。这样的世界观在不同的电影作品中被反复重复，比如《阿凡达》、《黑客帝国》，而这些电影每一部都有着非常广泛的认可度。

这也为虚拟偶像在未来虚拟世界的普及奠定了相对稳定的基础。据公开数据显示，越来越多的歌手、声优等泛二次元人士加入虚拟偶像的行列，其虚拟互动需求逐渐提升。随着这些领域的KOL带动粉丝群体的扩大，泛二次元用户数量也将进一步增加。未来，“人人都可以成为虚拟偶像”或许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