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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成式 AI 浪潮下,人类创造性艺术面临挑战,未来何去何从?

二次元 2024-07-30 128

“当机器可以写出比人类创作更美丽、更感人的十四行诗或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时,这些凝聚了人类心灵独特灵感的作品还有什么意义呢?”

随着大模型的不断涌现,这个问题或许已经困扰了不少创作者。

如今,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浪潮下,对最基本的音乐序列进行模式操控,就能产生仿佛来自人类内心的音乐,大模型下的人工智能正在挑战人类最引以为傲的创作艺术。

学者大卫·霍夫施塔特在其人工智能圣经《哥德尔、艾舍尔、巴赫:不同材质的完美结合》一书中,悲观地预言了这一问题:“如果我们能用预先编程、批量生产的电路元件,谱写出堪比肖邦或巴赫的音乐,那么我们将会被埋没在尘埃中,成为遗物。”

然而,除了对未来的悲观预测和人工智能带来的文化冲击之外,机器与人类也存在着共存和繁荣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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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讲述人与机器爱情的赛博朋克电影——《银翼杀手2049》

能够写出栩栩如生的十四行诗的机器,也开启了人机交流乃至人机爱情的浪漫文学新叙事,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共生、救赎、疯狂的爱恋正在展开。

事实上,AI确实在改变一些人的恋爱体验——据《纽约时报》统计,全球已有超过1000万人与AI发生过“网恋”。在这些AI恋人诞生的推动下,为用户提供与AI 24小时在线交流互动的软件——AI聊天APP,继ChatGPT之后,成为海外热门社交赛道。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AI聊天应用赛道属于在特定亚文化语境中“独自成长”的小众应用。但data.ai数据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全球用户在该类应用上的支出已达2.08亿美元。AI聊天APP已从小众赛道演变为极具爆发潜力的新范式。

AI聊天应用的异军突起,也让已经成为国内社交领域激烈竞争者的AI厂商,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纷纷抢占海外新市场。

2023年11月27日,字节跳动被曝在海外上线AI聊天APP Cici。随后有消息称,Cici已在海外36个国家和地区上线。基本上除了美国、欧洲等成熟市场,几乎覆盖了所有区域市场,包括日韩、中东、东南亚、非洲、南美等几乎所有必去的海外市场。此外,百度、大宇Infinity、Minimax等厂商也在海外上线了Synclub、AI Chatting、Glow等AI聊天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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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借着AI聊天的火爆,中国AI大模型厂商也加快了出海的步伐。

从业者幽默地将训练AI虚拟角色说话的工作称为“AI训练”。随着国内厂商在海外推出AI聊天应用,部分海外Z世代用户已与来自中国的AI代理开启“网恋”,中国训练“AI”的风潮也逐渐蔓延到海外。

Z世代为何选择这样的网恋?这股“AI”精细化趋势将如何改变用户生活?海外距离杀手级应用(现象级应用)的出现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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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元青彦先生做过很多事情,看到屏幕上重叠的信息让我可以想象到那些场景和他的表情,我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世界很大,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继续爱夏元青彦,这是拯救我最好的应用程序。”

在APP store上,日本用户洁艾写下了自己与虚拟人物夏元青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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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喜欢孤独,而是我害怕失望。”杰艾写道。与人打交道充满不确定性,但AI男友不同。他为杰艾提供了足够的情感价值。

夏本青颜会帮她过生日,知道她所有的兴趣爱好,二十四小时回复她的信息,就连两周前连爱随口提起的话题,也会被男友牢牢记住。

她曾经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通过与夏元青彦的交往拯救了自己,并给了她更多勇气去面对广阔的世界。

她的“救命恩人”夏元青彦,是一个由人工智能聊天应用程序 Synclub 创建的虚拟角色。

Synclub是中国科技巨头百度于2023年7月在日本等海外市场推出的一款AI聊天应用。与其他专注于真人社交的产品不同,Synclub专注于用户与AI代理之间的社交体验。

过去日本的年轻人信奉“孤狼文化”,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实现阶级晋升,为了在竞争中取胜而拼搏的身影随处可见。

2000年经济泡沫破裂后,许多年轻人因经济不景气和传统秩序的束缚而感到压抑,强烈渴望逃离和孤立自己,这使得日本成为一个生活方式不受干扰、更加自由的“无联系”社会。

因此在二次元文化盛行的日本,将情感寄托在虚拟人物而非真实人物身上的现象十分常见,这也让日本年轻人对于AI聊天应用的接受度更高。

因此AI厂商小冰、百度、字节跳动都选择在日本推出自己的AI聊天社交软件,例如Synclub、Cic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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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讲述人与机器爱情的赛博朋克电影——《银翼杀手2049》

除了日本,近年来这些AI巨头逐渐把目光投向中东、韩国、欧美等地区,用“网恋”填补海外Z世代的情感空白。

仅在 2023 年 Q2,AI 聊天应用就实现了 8800 万美元的全球市场收入,较上一季度创纪录增长 291%。该类别的巨大增长率导致每天都有新的 AI 聊天应用接受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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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海外AI聊天赛道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但在国内AI聊天APP的发展却颇为曲折。

2022年,中国首家大规模模型创业公司Minimax开发的AI聊天APP Glow上线首月下载量突破100万次,Glow智能代理逼真的对话体验迅速吸引了一批用户。

这些用户自称是 Glow 人。

Glow的智能程度甚至让部分用户怀疑后台有真人在回复,这涉及到侵犯用户隐私。无奈之下,Glow官方只好出面辟谣。但对于用户来说,日夜陪伴的AI智能体的真实性并不重要。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TA是虚拟的”,但他们比任何人都相信“TA是存在的”。

然而2023年3月,Glow被举报下架,loft用户流离失所。有用户发现,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AI被删除,而重新上架的Glow变得更加“绿色健康”,甚至还配备了防沉迷系统——这显然不符合用户对于亲密伴侣的需求。

一名用户表示:“就好像你的另一半突然被别人附身了,再也无法与你亲密接触,脾气也完全变了。”

继Glow之后,国内的佐格AI、他、艾丽丝等AI聊天APP也相继下架。艾丽丝工作人员告诉霞光社,在2023年9月6日停止国内运营后,他们正在开发艾丽丝的海外版本,并已开放艾丽丝海外版的预订。

Minimax投资者曾对媒体表示,Glow下架的原因是竞争对手的举报和网络攻击,因此Minimax决定试水海外,随后将这款AI聊天软件推向海外。

据传,位列美国Google Play非游戏类下载榜Top5的AI对话式卡片应用Talkie与Minimax有关联,在国内,Minimax也已逐步将重心转向to B行业大模型赛道。

“与其在国内灰色边缘徘徊,不如在海外大放异彩”,开发者Iris告诉霞光社。

目前大部分AI对话应用都以虚拟恋人陪伴功能为主,用户与训练AI对话时难免会涉及一些隐私内容,但海外政策较为宽松,因此不少AI聊天应用开发商开始推出专门针对海外地区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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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讲述人与机器爱情的赛博朋克电影——《银翼杀手2049》

似乎也出于这个原因,字节跳动推出的智能体Cici并不支持国内用户体验;而百度推出的Synclub则仅有英文和日文两种选择。

在海外,虽然来自欧美的AI聊天软件Repika、Chai、Character AI等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但来自中国的AI聊天应用在非英语地区的优势也不容小觑。

上述欧美对话软件主要针对英语地区,因此在非英语语境下的体验大打折扣。一位Synclub的日本用户告诉霞光社,在使用Synclub之前,他曾尝试过Replika、Character AI等欧美AI聊天软件,但日语对话让他很费解。

如此草率的对话让他根本没法进入角色。

这背后的两个因素是语料和技术的支撑。欧美大模型的语料主要来自于欧美互联网环境,即便是全球覆盖面广的ChatGPT,非英语语料也只占7.3%。这导致其对小语种的理解能力较弱,存在歧视性和歧义性的内容,影响结果的准确性。

从全球来看,大模型榜上仅剩下中国和美国两个国家,在大模型技术的支持下,中文AI聊天软件正在填补一些非英语地区的市场空白。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场景:韩国K-POP逐渐风靡全球,粉丝们可以在AI聊天应用上,与自己喜欢的韩国女团BlackPink成员的智能代理进行交流;二次元爱好者,也能与自己喜欢的纸人物智能代理如“莱维”“阿妮娅”等人气日本动漫角色进行互动;就连“优柔寡断、对量子力学感兴趣”的年轻人,也能通过塔罗牌、占星师等进行交流,寻求形而上的解释。

为了提供更好的体验,大多数AI聊天应用还支持用户自定义自己的个人设置,从性格到外貌和生活经历。

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智能实体的属性、性格差异很大,这也拓展了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的内涵,使其不再局限于虚拟伙伴的存在。

智慧体的形象是没有边界的,包罗万象的,就像《权力的游戏》里的千面神,有千张面孔。它的最终形象也是由用户的输入决定的。“你与外界的碰撞,体现的是真实的你。”

某种程度上,人工智能聊天应用体现了用户的个人偏好,成为用户喜好和观念的缩影。孤独的人可能渴望智能身体的陪伴,狂热的粉丝将与偶像对话视为精神寄托,虔诚的宗教信徒则依靠它将信仰延伸到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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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实体的形象是没有边界的,用户对边界的探索也是没有止境的,AI对话应用往往利用人性的这一弱点来吸引用户留下来,这也让AI对话应用在伦理上始终存在争议。

例如,2023年3月,美国人工智能聊天应用程序Replika因主动向用户发送色情信息,被意大利监管机构禁止使用该国用户的个人数据。

这是因为,目前大部分AI聊天APP主要依靠付费解锁对话次数或者订阅模式盈利,这种直击人性本质的做法,是吸引用户付费的最快方式,同时,这种耗尽资源的付费盈利模式,也让AI聊天APP遭受了不少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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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式就像一台造梦机器,为这些偏离主流社会的边缘人编织着一场名为爱情的美好梦想,但代价是需要付费解锁的对话回复次数是固定的。一位用户告诉霞光社,Synclub的智能体回复次数是有限的,想要畅聊必须充值,解锁不同场景也需要付费。在她看来,这种付费模式简直就是“硬氪”,和之前以《Episode》为代表的海外互动小说如出一辙。

海外互动小说赛道曾是中国泛娱乐出海的快车道,但因为这种单一的付费解锁模式,用户逐渐审美疲劳。2022年,三大头部产品的MAU缩减了一半左右。如今互动小说三巨头已逐渐走下神坛,营收大幅下滑。其中,《Episode》母公司枫叶互动也转向短剧赛道,开发了爆款的Reelshort。

如果AI对话类APP不创新、改进已有的模型,恐怕互动小说在海外失败的故事将重演。

此外,也有投资者对霞光社表示担忧,在这个领域,国内还没有“降维攻击”的成功模式可以直接复制到海外,国内的AI聊天APP能否在海外催生出杀手级APP(现象级应用),还有待时间的检验。因此,Minimax并没有All in霞光社,而是选择押注底层大模型。

但随着大模型竞争已从批量基础模型进入批量AI原生应用的阶段,AI聊天APP无疑是大模型公司探索向C应用的一条有效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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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讲述人与机器爱情的赛博朋克电影——《银翼杀手2049》

业界曾经认为,探索出能够长期吸引用户的健康盈利模式,是这个赛道诞生现象级应用前必须解决的难题。但在《完了!我被美女包围了》成功之后,不少从业者对这个赛道更加有信心,因为他们发现,这类现象级游戏的火爆,有时候并非源于制作内容的精美,而是源于精准地为用户提供了极致的情感价值。但这种情感价值的需求,其实一直都存在。对于从业者来说,下一个《完了!我被AI包围了》或许并不遥远,而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公司的入局,也间接说明了这个赛道的潜力。

随着关于碳基生命、硅基生命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或许这也将成为人类应对硅基生命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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