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之磊谈文化出海：中文在线新方向及业绩逆转情况

理性·建设性

童之磊认为，转手 A 站股份并不能说明不看好这一领域。他觉得二次元是一直被看好的领域，正因如此，他才选择并购晨之科。

“放眼看去，是蔚蓝蔚蓝的大海”。

7 月 24 日，中文在线（300364.SZ）的董事长童之磊向经济观察报记者描述了他所看到的文化出海市场。童之磊认为，文化出海是中文在线未来发展的新方向。

十多日前，中文在线发布了半年报业绩预告。仅过三个月，业绩就实现了从亏损到盈利的转变。

7 月 14 日，中文在线发布了半年报业绩预告。预计盈利在 5100 万元到 5500 万元之间。与上年同期相比，增长幅度为 135.47%到 153.93%。而在今年 4 月发布的一季报里，中文在线录得净利润亏损，数额超过 3000 万元。与上年同期相比，亏损扩大了 254.08%。

中文在线公告显示，扭亏的部分原因是并表晨之科。公司半年度业绩预告公告表明，在报告期内，由于并购了上海晨之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及转让了参股公司 MOOC-CN Information Technology (Cayman) Corporation 的股权，使得投资收益大幅增加。

在并表晨之科之前，中文在线备受关注的举动是卖掉了A站。

2018 年 6 月，中文在线发布公告。公告显示，公司与快手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根据该协议，双方将在内容合作以及渠道合作等方面展开战略合作。在此协议下，中文在线以 1.4 亿元的价格，向快手转让了其所持 A 站的 13.51%股权。

2016 年 11 月，中文在线用现金出资 2.5 亿元来认购 A 站 13.51%的股权。接着，实际支付了投资预付款 13,850 万元。公告表明，由于中文在线与 A 站签署的增资协议里设置了“先决条件”，而 A 站没有满足相关要求，因此没有完全支付预订的全部投资款，也没有进行工商变更。回忆这次 A 站投资的曲折情况。7 月 24 日，童之磊向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中文在线无法完全发挥出 A 站的优势。在考虑谁能让 A 站的价值达到最大化时，他们看到了快手。“恰好快手的创始人是我的师弟，未来与快手之间存在很多合作的机会。”

这个在线阅读服务巨头的掌舵人，有一个了解行业本身的渠道是阅读。中文在线于 2000 年在清华大学成立。在采访中，童之磊对作品非常熟悉。他的阅读量很大，一年至少要看几百万字。他说自己最近在看《人皇记》，这是一本以架空方式写唐史的玄幻小说。同时，他也在看《道德经》，他表示喜欢穿透时空的作品。

谋局

在童之磊看来，转手A站股份并不意味着不看好这一领域。相反，他认为二次元是持续看好的领域，所以选择并购晨之科。

晨之科在 2013 年成立。它拥有多个二次元产业链业务板块，包括互联网社区、文化创意研发、手机游戏发行和实景演出等。目前，它拥有二次元社区 GuluGulu 平台，还有二次元游戏发行平台“咕噜游戏”，以及线下娱乐演出品牌“夏沐”和游戏研发工作室等。

晨之科 2016 年的财报数据显示其实现净利润 9711 万元，它成为二次元社区中率先盈利的公司，并且双方有业绩对赌。2017 年晨之科的净利润不低于 1.5 亿，2018 年不低于 2.2 亿，2019 年不低于 2.64 亿，三年合计不低于 6.34 亿元。2017 年，晨之科完成了业绩承诺，扣非净利润为 15148.82 万元。

资本市场上并购晨之科，不是中文在线的唯一二次元布局。

动漫游戏方面，游戏《天空之门》有望在本年度内上线。此外，影视/二次元联动的 IP 游戏《苍蓝境界》已经上线，《修罗武神》也已上线。《幻想计划》于 7 月 11 日在全平台上线。有一些游戏进入了海外市场，其中《深渊地平线》和《神无月》等登陆了日本市场。《RiseofCivilization》将会在北美和中东上线。

目前中文在线与 600 余家版权机构有合作。签约的知名作家以及畅销书作者有 2000 余位。在传统文学方面，签约的作家有二月河、阿来、余秋雨、周梅森、刘慈欣和刘醒龙。在网络文学方面，签约作家包括酒徒、骁骑校、善良的蜜蜂、顾漫、梦入神机、失落叶和风青阳等。

其旗下的阅读平台“17K 小说网”是原创内容的生产平台。它拥有注册用户数超过 5000 万，驻站网络作者人数超过 100 万。该平台有点击量过亿的 IP 超过 100 部，并且已经将这些内容改编为影视、游戏、动漫等衍生作品 100 余部。另外，除了阅读类小说，中文在线还有像《人民的名义》《陨神记》等这样的有声书目。

在拥有了这么多的IP之后，如何变现？

童之磊称，过去很多人没意识到 IP 的价值。因此，许多网文的 IP 被作家或平台以较便宜价格，卖给了影视公司。这几年 IP 上游价格虽涨得较快，但在电视剧制作成本构成中，一般不会超过 10%。顶级 IP 的价格大概在几千万元量级，与动辄 3 到 5 亿的电视剧投资额相比，其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意识到这一点后，中文在线将文化业务的重点放在了超级 IP 的制造以及一体化开发上。

2017 年，中文在线创建了影视公司中文光之影。该公司参与影视的投资、制作与发行工作，并且还与艺人签订了合约。公司的项目开发模式包含主控开发、联合开发以及授权参投这三种。最新消息表明，联合出品成为主要选择。其联合出品的电视剧《情满四合院》已在北京卫视播出。联合出品的电视剧《橙红年代》《天盛长歌（原凰权·弈天下）》以及电影《鬼吹灯之龙岭迷窟》已拍摄完成。与爱奇艺联合出品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已杀青。

除了IP运营，中文在线还有一块教育的业务。

教育板块分为两个部分。其一，通过创建图书馆行业的数字化、大数据平台，来构建全民阅读生态。其旗下的在线教育阅读平台“书香中国”，能够为用户提供数字图书馆服务，该服务涵盖中小学，并且延伸到了高校以及公共图书馆等机构。目前，“书香中国”已经覆盖 31 个省级行政区，有 5 万多所中小学校，2000 多所高校以及公共图书馆。

一方面是在线教育服务业务。目前存在两个核心产品。其中一个核心产品是“慧读”分级阅读平台，它把教材进行了在线化处理。该平台针对 K12 阶段，已经在清华大学附属小学、北京昌平第二实验小学等全国 21 个省市的 1700 多所中小学得到了使用。

2017 年年报显示，教育版块贡献了 1 亿的营收。这 1 亿营收约占总营收的 15%。中文在线最早获得营收的业务是中小学数字图书馆业务。

变现之难

IP 产业链主要包含两个过程，分别是上游的 IP 来源以及下游的 IP 变现。从 IP 来源这一方面来讲，最为主要的是文学，这里的文学包括网文以及传统图书等。即便手中拥有大量的头部 IP，然而怎样进行变现仍然在探索之中。国金证券在今年 4 月发布的研报表明，在整个 IP 产业链当中，腾讯控股的布局最为完善。它拥有阅文以及腾讯动漫这两大 IP 孵化平台。在产业链的中游，它布局了影视剧制作和动画片制作的优质产能。而在产业链的下游，它拥有腾讯视频这一强大的渠道来进行变现。

一位一级市场的投资人向记者表示，IP 实现变现主要在两个维度上进行比拼。其一，IP 本身是否为顶尖内容，能否足够吸引受众；其二，渠道方面，最好是拥有自有游戏、影视公司等这样的流量渠道，若是通过合作，话语权就会相对弱一些。

目前，各家都意识到IP变现的重要性，纷纷布局。

B站近些年在动漫领域进行了多次布局。在 IP 内容层面，对动漫堂、日更计划、轻文轻小说等公司进行了投资；通过投资绘梦动画以及中影年年，提升了产能；投资动漫衍生品公司艾漫动漫和 Actoys，拓展了下游的变现渠道；此外，还投资了三文娱、M 站等动漫媒体和社区公司，以及御宅游戏等二次元游戏公司。

光线是近年在动漫领域动作较早的传统影视公司。2015 年，光线成立了彩条屋影业，此影业专门负责动漫业务，并且投资了十多家动漫公司。光线发行的动画电影，像《大鱼海棠》《大护法》，获得了较好的效果。

华策影视早年以低价购入了大量 IP 的改编权，有的还同时拿到了电影、电视剧和游戏的多重改编权，从而成功实现了 IP 变现的“剪刀差”。例如华策的《微微一笑很倾城》达成了影剧联动。慈文的《花千骨》达成了影游联动。

奥飞娱乐于 2013 年花费 5.4 亿元收购了《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版权和商标。15 年时，它以 9 亿元收购了有妖气漫画平台，从而拥有了旗下众多的 IP。另外，奥飞娱乐对贝肯文化进行了投资，开发了《大卫贝肯之倒霉特工熊》大电影，并且在 17 年获得了 1.26 亿的票房。

从 2017 年的财报可知，中文在线的主要收入为数字阅读，其在营业收入中所占比重接近 50%。同时，数字内容增值服务占比 38%。不过，这两部分的营收都呈现出上涨的态势。

文化出海

童之磊正在试图寻求另一种可能性。

童之磊不久前从哈佛大学访学归来。他在费正清中心用了两年时间，研究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主流文化的对比。

成为哈佛大学的访问学者之后，他发现国外的企业家对这一身份很认可。他们经常在见面时第一句话就问“如何成为哈佛访问学者”，而一旦距离拉近，话匣子就会打开。

在美国，他察觉到，随着中国经济实力不断增强，许多国外朋友在见面时都会说上两句中文，将其当作一种时髦的象征。他认为“中国文化热已经成为主流文化，国内的文化市场竞争极为激烈，而在文化出海方面，国内公司所做的相对较少”，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之后，中文在线将文化出海作为今年重要的战略布局。童之磊向记者表示，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进行内伸型的业务发展，二是开展外延的投资并购。

日前，中文在线在美国市场推出了名为“视觉小说平台”的 Chapters。这个平台借助网文创新，把单线文字作品转变为图片和文字的呈现形式。童之磊称，“Chapters 当下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 500 万，在全球范围内处于 Top3 的位置，并且是中国最大的视觉小说平台。”一方面，中文在线进行了战略投资。目前，在英文世界里，有一个最大的中国文学网站是 WuxiaWorld。这个网站的读者遍布 100 多个国家，其中北美读者占总数的比例超过三分之一。

童之磊认为，影视是文化出海的一种载体，游戏也是文化出海的一种载体。何种载体形式最容易被用户接纳，值得企业去探索和思考。

中文在线的海外作品作者来源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有中国作者，像刘慈欣这样在国际上广受欢迎的作者，会将其作品进行翻译推广。另外一类是纯粹的西方作者，他们会对自己的作品进行改编。同时他表示出海是双向的，一是把作品推向海外，二是引进海外作品。

在投资并购领域，中文在线会挑选与公司基因相契合、相关性较强的标的。他将此比作输血，强调血型必须匹配。

中文在线已设立香港分公司与北美分公司，在出海战略方面，最为主要的市场为美国。

童之磊称，文学具备穿透民族种族时空的力量。而这件事的难点在于寻觅世界文化的公约数。

推 荐 阅 读

洞察变化的商业世界

经 济 观 察 报∣理性 建设性